然而,更令周妙悚然的是,她露在白袍外的脖颈,尽是乌青,像是被人狠狠勒出来的伤痕。
华阳宫中人影寥寥,殿上跪着的唯有简青竹与杜戚二人。
杜戚来报庆王的伤处,而简青竹是被李佑白唤来,细说昨夜惊魂。
周妙这才晓得,昨夜原来有贼人进了太医院屋舍,想要掐死简青竹。
但是简青竹的全副心神显然已被阿果猝然离世所攫,昨夜她濒死的境遇反倒不再迫切。
她的泪如雨下,朝李佑白叩首道:“陛下,阿果究竟如何没了?”
简青竹虽未明言,可话里话外,她分明不信阿果是死于意外,是坠亡。
杜戚面色僵硬,不敢抬头看李佑白的脸色,他也万万没料到简青竹竟会为庆王之死,如此动容,只低声唤道:“简医政……”
简青竹状若不闻,抬头径直望向李佑白。
李佑白的视线扫过她的脖颈,只问:“昨夜,你可看清了是何人伤你?”
简青竹听他不肯说阿果,顿时心急如焚,摇摇头道:“微臣没有看清。陛下……阿果……”
“你真没看清?”李佑白又问。
简青竹想到了道七,可是此时此地,她如何敢提起道七。
殿中不只李佑白一人,尚有三两宫人,又有杜戚,还有周妙。
啊,对了,还有周妙。
简青竹宛如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迫切地望向另一侧的周妙。
“周姐姐。”
周妙面色微变,为难地看向了她。
“简太医。”李佑白的声音骤冷,“退下罢。既没看清是何人,你便退下。”
简青竹只顾盯着周妙,眼中又盈满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