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楚枫方复转回头,看着裴月臣,沉声道:“不过是个赤脚大夫,你莫听他胡诌,等老邢来了就好了。”
裴月臣微微一笑:“我知道。”
两人这一番话皆是言不由衷,又皆是为了安慰对方。
“你先歇一会儿,我须得去部署抓捕之事。”祁楚枫道。
裴月臣道:“他们的暗器上和兵刃上都淬了毒,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你放心。”
见他面上甚是苍白,祁楚枫忍不住又替他掖了掖衣袍,这才起身朝邓黎月有礼道:“李夫人,借一步说话。”
邓黎月点头,随她出来。
“好好看护,若有情况就唤我。”祁楚枫吩咐兵士。兵士领命,进房中守着受伤的裴月臣。
似生怕谈话声打扰到裴月臣的休息,祁楚枫绕到前院,才站定身形,复转过身来,此时面上已全无方才的从容,焦灼之情显而易见:“请夫人将遇袭的经过说一遍,尤其关于凶犯的细节,越详细越好。”
其实方才已对孙校尉说过一遍,但邓黎月仍是依言将整个经过又说了一遍,最后诚恳道:“……月臣哥哥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此事我难辞其咎。若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请将军莫要与我见外,尽管吩咐就是。”
月臣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她平安,祁楚枫心中一阵酸楚,面上强制冷静,问道:“据我所知,此番是夫人到北境的第二次,可曾与人结仇?”
邓黎月眉头微颦,思量片刻:“将军也知我是生意人,向来只求和气生财,不愿与人结缘。即便可能存在同行倾轧,可我如今在北境也只是卖些零碎,货品数量也少,远远不至于到得罪人的地步。”
事实上,祁楚枫也是这样想:东魉人就是直接奔着月臣来的,而朝邓黎月下手是因为他们知晓邓黎月是月臣的软肋,很清楚月臣会不顾一切保护她。但是他们是怎么知晓的?
电光火石间,祁楚枫的脑子掠过一幕幕画面……
荒原之上,裴月臣与邓黎月同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