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施礼领命,便退了出去。
祁楚枫行至裴月臣身畔,先蹲身替他把了脉,脉象比晨间更加有力,显然他的身体已在慢慢恢复了。“老邢开了张清余毒调五脏的方子过来,一日两次,先喝三贴。他说你解毒太晚,毒素侵入五脏六腑,还须慢慢调理一阵才能痊愈。”
裴月臣点头:“此番辛苦老邢了,他也是忙了一夜吧。”
“何止,”祁楚枫挪了凳子,在他身旁坐下,想想还是觉得应该让他知晓,“当时虽然抓到了人,但不知道解药真假,老邢就拿自己来试药,趁我不注意,自己给自己划了一道口子,把毒药洒了上去。”
裴月臣吃了一惊:“万一解药是假的,岂不是要赔上他性命?!”
“幸好解药是真的。”祁楚枫回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万一他因此丧命,我万死难辞其咎。”
“现下老邢没事了吧?”裴月臣仍是紧张问道。
“他很快就解了毒,早就没事了。”祁楚枫安慰他道,“不然怎么会又给你开张方子。”
裴月臣这才松了口气,叹道:“老邢这番恩德,我真是……无以为报。”
“我打听过了,老邢家有三个儿子,老大是要承他衣钵的,老二听说人聪明书念得也好。若是老邢愿意,我想着可以把他家老二送到京城里寄读,我两个舅舅好歹是太学里的人,只要他真心肯读书,将来说不定也能考进太学。他家老三没听说有什么长处……”祁楚枫有些犯难,眉尖蹙起,“我找机会再问问,不管是从文从武,我都可以帮着想办法。”
听她念叨了这一长篇的话,裴月臣心下又是感动又是愧疚:“你想得周全,只是……原该我来报恩,反倒让你操心。”
他救了你,自然是我的恩人!这句话在祁楚枫唇齿边滑过,终究没说出口,只是淡淡一笑:“你是我将军府的人,这事不用与我见外。”
“我……”裴月臣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含笑道,“那我再图回报便是。”
院中又起了风,祁楚枫起身越过他去关窗:“你现下身子还虚,莫吹着风才是。”
“对了,黎月妹妹此番是被我连累……”裴月臣道。
祁楚枫已然会意,打断他道:“李夫人我已遣人送她回客栈,在她离开北境之前都会派人保护,不会让东魉人再有机可乘,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