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甚可想的,东魉人为祸已久,此事责无旁贷。”祁楚枫顿了顿,“爹爹说过,他一生唯有尽忠职守四个字,咱们不能挨他的骂。”
听她提到爹爹,祁长松静默了,顺从地让她取走了笔。
复看回地图,片刻之后,祁楚枫似想起什么,又道:“对了,此事须得瞒着月臣。哥,你别扣着他了,让他走吧。”
祁长松不解:“他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让他走?你这气性也太大了吧!再说,瞒着他作甚,现下这个时候,他正是你的好帮手。”
祁楚枫沉默了片刻,将从前裴月臣在古鸦城经历的事情告诉了祁长松。后者愣了许久,才道:“难怪这么多年,从来没听他提起从前在军中的事情。”
“他从前太苦了,没必要再把他卷进来。让他走吧,安安静静的过他自己的日子。”
当初费劲巴力地把裴月臣留下来,竟是自己做错了,祁长松懊恼地挠挠脖颈,问道:“要是他自己不走呢?”
“你就不该扣住他,不然说不定这时候他已经在京城成……”祁楚枫目光一黯,后面的话不愿再说下去,“我会设法让他走,你别再拦着就行。”
“你想干嘛?”祁长松紧张地看着她。
祁楚枫不肯言语,转头看向窗外,雨势比早间下得更大了些,打在梧桐树上,噼啪作响,凉意直渗入心底。
邢医长开的药方里有一味药恰好军中缺货,裴月臣又冒雨去了归鹿城买药,直至掌灯时分方才赶回来。进府时,崔大勇迎上前来,见他衣袍半湿,连忙唤小厮去取衣袍来给他换上。
“不急,先煎药!”
裴月臣也很焦心,都这时候了,楚枫肯定疼了很久,他急急往灶间去。崔大勇跟在后头,道:“药我来煎,您先去把衣裳换了吧。”
“不,这里头有一味药需要后下,我来煎比较妥当。”
裴月臣不放心其他人来煎药。
崔大勇只得退开,过了一小会儿,亲自捧着一件崭新的衣袍进来,将灶间其他人都暂且遣出去,朝裴月臣道:“军师,先换上干爽衣裳,您可不能再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