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瞧见周云和裴月臣看她的目光。
祁楚枫耸耸肩:“按从前用兵大家的路子,还得杀个人祭旗,我不过就是骂了他一顿而已。他的年纪和辈分摆在这儿,不杀杀他的威风,回头处处与我摆老资格岂不麻烦。”
周云这才明白过来,自嘲一笑,朝祁楚枫竖了个大拇指:“在下佩服。”
祁楚枫也朝他施一礼,笑道:“我也要多谢公公今日解围,要不然再骂上半个时辰,我也吃不消,骂人原是一件体力活。”
周云与裴月臣皆笑。
待周云走后,随侍兵士把晚饭送来,祁楚枫瞅了一眼,是面饼和热腾腾的羊汤,又伸出手指头戳了戳面饼,松软有弹性,显然颇为新鲜。她遂朝兵士道:“我说过我和大家一样,不用给我单做。”
兵士回禀道:“是一样的,并未单做。”
闻言,祁楚枫撩开帐帘,朝外望去,见来来往往兵士手上拿的果然都是一样的面饼,这才作罢,挥手让兵士退下。
“看来程垚这个粮草官当得不错,出征在外,居然还有新鲜面饼吃。”祁楚枫把面饼一撕为二,递了一半给裴月臣。
裴月臣接过来,笑道:“程垚带人就驻扎在一里之外,他确实想得周到,各方面供给都很充足。”
祁楚枫点点头,边吃边问裴月臣,忽没头没脑问道:“再见到他,你心里还恼不恼?”
知晓她指得是曹文达,裴月臣静默片刻,如实道:“我原以为会恼,至少是不舒服,但是……大概是在西南的这些年把心气磨没了,不再是趾高气扬独断专行的模样,只觉得他可怜又可悲。”
祁楚枫支肘托腮,嘴里嚼着面饼,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怎么了?”裴月臣奇道。
“就知晓你不会对他怎么样!”祁楚枫摇头道,“幸而我替你骂了他一通,不然怎么都不解气。”
裴月臣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