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如此指。”她重重道。
刀光闪过,鲜血奔涌而出。
高台下,阿克奇与他的族人,还有其他荒原人震撼而感佩地看着她,万万没想到她竟会用荒原最重的起誓礼来向他们发誓。
孙校尉大惊失色,愣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抢上前去扶她。
杨铭与师爷面面相觑,低声道:“疯了吧,她这是疯了吧?”
师爷是见不得血光的,见了方才那幕,脸都白了,喃喃道:“肯定是疯了,疯了!”
裴月臣与祁长松,还有赵春树一起扶棺北上,近黄昏时,正好经过雷鸣堡。
此时已近初夏,雷鸣堡外的那片树林已是郁郁葱葱,虽还未有蝉鸣声,其他虫子已然叫得十分热闹。雷鸣堡的驻兵里有不少车毅迟的旧部,自发在道边祭奠,送车毅迟一程。车毅迟好酒,军中人尽皆知,前来送行的几乎人手一碗酒,洒酒相送故人。
这段官道,一时间酒香四溢,好些马匹禁不住酒香诱惑,摇头摆脑,想去舔舐地上的酒液。
赵春树骑在马背上,偏着头看着这幕,低低道:“等我百年之时,也能像老车这样,这辈子就值了。老子也不图别的。”
祁长松默默看着,没言语。
不远处的大槐树在夕阳中映入裴月臣的眼帘,他犹记得当年车毅迟便是在树下迎接自己,第一件事便是拉着他去喝酒,如今物是人为,更叫他心中苦涩难当。
官道上,一骑快马自西北面而来,尽管距离尚遥远,赵春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云儿来了!”他道。
闻言,裴月臣心下一沉,恐左路军又有事发生。
快马近前,果然是赵暮云,见到他们,连忙勒停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