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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她太过异常,以至于底下几个丫鬟全都小心翼翼起来,终于那一日,拾翠在奉上茶盏后,不着痕迹地提醒:“娘娘,有些日子没请脉了,是不是该请太医过来请脉?”

乌苔听得这话,仔细想了许久,才记起,距离上次请脉不过七八天罢了。

她摇了摇头,示意拾翠退下。

拾翠和题红对视一眼,没敢再说什么,微侧着身子低头恭敬地出去了。

乌苔当然知道,这是底下丫鬟们担心了,担心她病了。

可她并没有病,她只是一时不明白,这世道到底怎么了。

事情的起因还是那一日,因叶家老太君在家中办了赏菊宴,她这个高嫁了懋王的女儿,自然是要回去赴宴的,这也是给娘家长脸。

宴席中,母亲身体不适,先行歇息,她挂念母亲,便过去看看,谁知道也是赶巧了,那一日母亲廊檐前并没什么人伺候着,倒是叫她听了一些事。

她并不是母亲亲生的。

只是这一句罢了,她自是不敢信,待要细问,却觉脑中晕眩,许多事就像涌潮一样扑入她脑中,一些她知道的不知道的,经历过的未曾经历过的,就这么充斥着她的大脑。

那一日,她就恍惚地站在廊檐上,看着远处在秋风中摇曳的纱灯,任凭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故事将她淹没。

过了这么些天,她才慢慢地消化了这一切,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她周围的这些人,这些事,竟早已写在一本叫做《浣花缘》的话本中了。

正如母亲所说,她并不是母亲的女儿,也不是叶家的血脉。

十六年前,母亲带着尚在襁褓中的亲生女儿叶青蕊前去娘家陆洲范氏,谁知道恰逢元丰之乱,遭遇反贼,险些不能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