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被沈扶摇如此一招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再度流了下来。
下人们在外头远远瞧着,难免也跟着痛心。
“孩子,苦了你了。”
太夫人一边儿流着泪,一边儿拍着沈扶摇的背,道:“人人都说,你能嫁入北定侯府,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儿。
人人都以为,我们北定侯府的日子好过。一旦踏入了侯府的门,那便是穿金戴银,荣华富贵,此生不愁。
可谁又知道,大宅院里有大宅院里的难处。我们湛哥儿能够娶到你,才是他的福分。而你,终究是受委屈的那一个!”
说罢,太夫人又道:“这些年来,还多事儿我都懒得去管。但我这一双眼睛啊,却看得极其清楚。
你从嫁入侯府以来,每一个被流言重伤,每一次被诬陷,每一次受委屈,我都知道啊。我心里信任你,从未疑心过你,但也没在暗处帮过你。
因为我知道,他们之所以对付你,是因为你挡了道,因为我将中馈大权给了你。可你既然已经拿了这中馈大权,就该有拿得起的本事儿。
我一直以为,这是对你的一种历练。只要你经历得多了,以后发生再大的事儿,也就不怕了。
但是现在……我后悔极了。我后悔没有多帮你,后悔将自己对你的信任,表现得太过明显。”
太夫人深吸了口气儿,道:“现如今……湛哥儿已经去了。我才仔细反省了自己,仔细想了想这三年来,你作为我的孙媳妇儿,都享了哪里福?
从头到尾捋一遍,竟是寻不出答案来。不管是受陷害,还是与湛哥儿之间的事儿。说到底,都是我们莫家亏欠你太多。”
“祖母,您别说了。”
沈扶摇最怕的就是太夫人内疚。
太夫人都已经这个年纪了。现如今,又白发人送黑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