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眼角的余光落在那清茶上。
这般上茶,是皇城内侍和宫女必学的功课之一,寻常人家见不到,也不会用。
梵迪坐在那,吹了一口茶盏上的浮沫,抿了一口,才睨着李锦问道:“靖王殿下还记得梵音么?”
梵迪,梵音,果不其然。
李锦眼眸里的目光,稍稍柔和了些许。
他点头:“永远都不会忘。”
“为何不会忘?”梵迪抬眸,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问。
李锦深吸一口气,将扇子合起来,放在一旁。
他端起那一盏温茶,拨了拨面上的茶叶,喝了一大口。在梵迪目光的注视下,收了面颊上所有的笑意,用极为郑重与严肃的口吻说到:“因为是值得永远被记得的袍泽。”
袍泽,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面前那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孩子,喉结上下一滚,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
他压抑着自己想要哭出来的情绪,而后,吭哧一声笑了。
“我姐姐,没看错人。”放下茶盏,他红着眼眶。
他的悲伤,被他完完整整地写在脸上,像是一把刀,在李锦的心中刻下了一条深深的痕迹。
他刚想细问,却见梵迪话音一转:“这案子,原本我不应该出现的。”
他笑起:“我只是没想到,就算是靖王殿下,也有疏漏的地方,摆在桌上那么明显的茶盏,还有院子里藏尸的箱子,殿下竟然未能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