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一旁国子监带回来的书,咣当一下全堆在金舒面前。
“你看看,这是一个孩子学的东西?”他站起,随手拿了一本,展示给金舒看,“《合纵》、《连横》!”
“姐啊,我才七岁啊!”李荣哭丧个脸,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让我小小年纪承受这么多不该承受的痛苦!”
世子府内,金舒诧异的瞧着李荣的模样,抿嘴问:“先前不都挺好的么?一直名列前茅,怎么这两次就成了吊车尾了?”
闻言,李荣泪眼汪汪的瞧着她,双手一台,头埋在胳膊里哭了起来。
一旁的世子伴学,与李荣一般年岁的宋甄养子宋文博,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叹了口气,很是恭敬的拱手行礼:“回大仵作的话,原先只是当做‘金荣’来考核的……”
他顿了顿:“但现在,是按照‘世子’来考核的。”
话音刚落,李荣的哭声就更大了。
那天,金舒安慰了他很久,直到夜里,他躺在床上,旧事重提:“姐,我知道你想走,你就带我一起走吧。”
为学业所困,为身世所迷茫,李荣这两个月里,不止一次找到金舒,想让她带自己一起离开。
“咱们回定州好不好?”这个男孩眼眸里满是渴求,见金舒不语,便翻了个身,沉沉的道了一句:“罢了。”
五月,夜风里已经夹杂了些许暖意。
她轻轻关上寝殿的门扉,独自一人,站在门口发愣。
屋里的孩子,就算是皇室的血脉,就算是当朝的世子,可也是她从雪夜里亲手接生,一点一点拉扯大的。
看他如今这般痛苦,金舒不心疼是假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