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宋清许笑她,“小表妹,你莫再瞧了,铜镜都被你看出窟窿来了。”
吴婶也来瞧了芸娘几眼,终归未说甚么。
林音日日同宋清许去看小猫,小猫窜得很快,毛发已经长全,粉嫩的小爪子按在掌心,软乎乎地。
吴婶将院中废了的小厨房重新拾掇整洁,闲下来便给她们做些点心吃,日子倒很松快。
芸娘忍了几日,才来寻她,开门见山道,“阿三姑娘不问我阮娘一事了么?”
林音正坐在院里喝茶,听得她开口,示意她坐下,才道,“你想说时,自然会来同我说得。你既然怕我将你知晓的事情都摸清了,便将你赶出去,如今又来寻我做甚?”
芸娘咬咬唇,“阿三姑娘,我从小到大都是熬过来得,曾遇到过狠戾的恩客,被抽打地好几月下不来床,姑娘赎了我,我非但不感恩,还这般算计姑娘,确然不是个好人,我晓得姑娘是因着阮娘才收留我的,今日芸娘便想问一声。若我真的一无所用,姑娘可会将我赶走?”
“我会收留你至旱情结束,之后你如何便与我无关,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林音抬起眸子,看了看远方,淡淡地说,“我也不是个好人,人活着并不需要有多好。”
芸娘这才道,“阿三姑娘想知道甚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林音问道,“你可会作画?”
芸娘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姑娘想让我画出阮娘的样貌?”
林音瞧出了她眼间的犹疑,“很难?”
芸娘道,“说实话,我并不知晓阮娘究竟长甚么样子。”
林音讶道,“此话何意?”
芸娘顿了顿,“有一日,阮姐姐说身子不适,吃不下饭,早早回了房。恰逢厨房做了道酸汤,我便顺手给她端了一碗上去,她的房门未关,因着是相熟的姐妹,我便进去了,谁知却瞧见……她……
她在屏风后扯下了脸上的薄皮,且身上的衣服很紧地箍在身上,像是夜行衣……我未敢多留,便匆匆走了。我也不知她在万春楼的样貌究竟是不是她本来的样貌,作画想来用处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