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站在平地之上,可晏亭柔觉得自己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她不得不停了脚步,拉自己一把,她回头,面带怒意:“我才决定放下,你别再说些左右我的话了。”
赵拾雨沉着脸,用着极平静的语调说着:“汴梁城的正月是冬日,我快马加鞭了一个多月,就为了面对面的来告诉你,我终于将那婚事退了。不管多难,我来找你了。你觉得,我为什么似疯了一般,赶路来临川?”
晏亭柔本只想从那悬崖边的境地转圜过去,可他这样说,已经没有余地了,“一句诺言,你当成儿戏。三年不声不响,因你小王爷高抬一眼瞧上了我,我就该喜欢你么?因你奔走千里,我就该嫁给你么?”
“我给你写了许多信,你从未回过我啊!我以为你都懂的,你只是在默默等我罢了。”
信?晏亭柔神色安稳了下来,“我没有收到过。”
这番有些针锋相对的陈词,让两人知晓,过往的三个春秋冬夏,他们竟似站在两个不同的渡口等人,始终心上有着挂念,见水上往来,可千帆过尽,皆不是。渡口南辕北辙,怎会等到想等的人呢。
原来有错过,有误会,可还好两人还能站在一处。赵拾雨忽就笑了,他忍不住想去触碰她,可还是压制住了那样的心思。他轻轻拽了晏亭柔的衣袖,“所以你有在等我,对不对?”
“没有……”晏亭柔口是心非。
“那就让我自作多情一回吧,我觉得有。”
“随你怎么想。”晏亭柔甩手,快走了几步,踩了脚踏,上了马车。就听身后的赵拾雨说了一句:“我等你。”
晏宣礼在一旁瞧够了热闹,才走了过来,他一脸坏笑,摇了摇头,“阿拾,你……活该有此报应!”
“三叔,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于情于理,我都该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却置身高阁,作壁上观。”
“啧啧啧!你知足吧!我没拿着扫帚将你赶出去就不错了!三年前我好心收留你,你那时就觊觎我女儿!早知如此,我就该打断你的腿才是!”
赵拾雨笑了笑,“是啊,你怎么没打断我的腿呢!若是那时打断了,我就赖在你晏府不走了,顺便做了晏府女婿。”
晏宣礼笑着抬手大力拍在赵拾雨后背,“莫怪师父不教你!你若将同我嚼舌这点本事,用在小柔身上,怕是早成了!笨!”
他嫌弃的摇摇头,心道这赵拾雨还是太实在,同他当年追小柔娘亲相去甚远,两人若要有个未来,怕是路还长远。不若,顺其自然吧。他将双手背在身后,遥遥晃晃的朝马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