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无可退时,只觉身前人欺了过来,两人扑倒在床榻的锦被之上。
交缠的唇舌,起初是一抹入秋的凉意,而后是血腥之气,然后是温热的甜,好似终对上了彼此熟悉的味道。可忽然赵拾雨尝到了丝丝咸。小柔流泪了。
她乘着身上如玉山将倾的沉着,压得她生疼,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那抹泪水的咸味,将他从黑暗中唤醒,他松开怀中之人,从床上起身,寻着记忆摸索到火折子,点亮了屋里长案上的灯台。
烛光将屋室照亮,晏亭柔才从方法的缱绻中神思归位,她起身坐在床沿上,两手竟似多余,不知该放在床边木沿上,还是按在软榻上。
慌忙间她想起方才拉扯时衣衫好似乱了,忙伸手拽了上襦的交领,又拢了拢额间碎发。
武同过来扣门,“小王爷,水烧好了,先擦擦脸吧,我去将浴桶倒满水。”
“进来吧……”
武同目不斜视,将面盆放到门口的木架上,就退了出去。
赵拾雨从衣襟中拿出一方软帕,沾了些温水,拧干了帕子,回身时,靴子磕碰到了晏亭柔方才在门后落在地上的东西,他一手拾起来,竟然是一本书,朝着床走去。
晏亭柔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就见赵拾雨朝她走来,半蹲在床前,拿着帕子开始给她擦脸。
赵拾雨怕她躲,就将地上捡的书扔在床边,一手抓在床沿上,困住她,另一手捏住软帕,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痕和炭火屑。
他一边用着最轻的力度,为她抚去玉面上的淡痕,一边又用着极低极温柔的声音说:“你总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啊。”
晏亭柔一听这话,“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似这两日的委屈,并没有因她疯狂查账、清点库房而消弭,却因赵拾雨的一句话而奔溃决堤。
赵拾雨一下就慌了起来,他直了直身子,换成了半跪在地,那高度刚好和坐着的晏亭柔持平,他抬指去拭她眼泪,“是拾哥哥的错,我该早些告诉你。”
她泪眼朦胧的,委屈急了,又不肯张嘴问,紧紧的闭着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
“那吴家姑娘是嫁给我弟弟的,二郎满风。就是花二夫人的儿子啊。他小时候你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