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靛蓝的布拿进屋里,因外头过寒,染料会冻住,她之前让印坊的仆人各调制了一水盂颜色出来。
还特地在屋里置放了暖炉,温着房间。她取来一个朱砂染料,用棕刷沾了颜色后,涂抹在她雕刻的牡丹花雕版上,她一下一下小心翼翼的,不能让颜料沾得朝外,出了花样子去。
因布料不同纸张,纸张较硬,只要印在上面,便是浮在凸处,就能印出字来,而布料可能会软塌塌的掉下去,很就会晕染了脏色上去。
她提着心,极细致的撑开布,在涂了颜料的雕版上比划一下,可她只有两只手,并不能将布抻平,恨不得有人帮她一把,只可惜阮六郎被她支出去买吃的了。
忽听门外有脚步声,想来定是六郎回来了,她忙唤了一句:“来帮我一下。”
有两只手抻住布帛的另外两边,晏亭柔注意力全在布帛上,还在嘱咐着:“往下放,只印一下就好,这个力道,一定是过犹不及的。所以宁愿没印上,也不能印过了,晕染多了可不好看。”
那靛蓝的布在朱砂的牡丹雕版上印了一下,晏亭柔忙拽过布放到一边的笔架上,她庆幸书案上有个笔架。可作为这一小方染布的暂时晾晒之处,这才喘了一口气。
忽然腰就被来人从身后抱住了,那人已吻住了她耳尖,低声说道:“我好想你啊……”
晏亭柔只来得及唤了一句:“拾哥哥。”那唇就被人夺了去……
赵拾雨的怀抱中还带着窗外的寒冷。不过那冰冷的气息亦难遮盖屋里重逢的暖意。晏亭柔应和着他的吻,因她亦是思念成疾,药石难医。
她需要解药,而他能救她。
他的吻如琼浆玉液,将人醉了三分去,晏亭柔不知不觉就被他推到床上,两人吻做一团。
直待她觉得脖颈一抹清凉,才灵台清晰一分,“别……六郎一会儿就回来了。”
“没事,武同和闻言良在外面守株待兔呢。”赵拾雨将人拥在怀中,“我从南熏门进来,不知道你在哪,就想先过来看看。不然到了晏府时该是半夜,又不敢去敲门。而明日一早我要入宫,出来不定何时才能见你呢。还好……”他顺着她如瀑青丝抚摸着。
“还好什么?”晏亭柔拉住了扣在她腰间的手。
“还好今日可以让我一解相思之苦……”那吻又印了下来,如窗外密雪,映着寒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