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笙让茜红青黛搀着沐老夫人坐下,到底有寿数了,气出好歹跌上一跤,可是大不好:“二叔公这脾性,万一他不管不顾,拉了家伙什带着妻小去别院它居,与分家也没甚不同。”
沐二眼睛一亮:妙啊。
沐老夫人一抖擞,别说,这事沐二干得出来,嘴上道:“他私自出去住,老身就一头碰死,他要敢逼死亲娘,只管搬家什。”老太太有些凄楚地握住姬明笙的手,“公主,什么事都能依了公主,只这事不能。他要搬出去,老身身过才行,老身两眼闭后,万事无尤。”
姬明笙反握着沐老夫人的手,轻拍了几下,道:“老夫人不必这般不舍,心中愧疚,多公些家给二叔公便是。就道分居不分家,偏院分水不佳,大不宜居,看,安时可就是为此屡遭灾厄。”
沐老夫人眼一酸,想道:我哪是舍不得他,我巴不得没生过他。
“对对对。”沐二一迭声道,踢踢地上的沐安时,“不知哪里冲撞,命将休矣,再在府里头住着,几时就被冲撞死了。母亲忍心孙子丢了命?”心里暗喜:你说我逼死亲娘,我就说你逼死亲孙。你要脸,你就先输,我不要脸,我就后赢。
沐老夫人泪下,她算看明白了,公主因着孙儿做下的事,有意折腾自家,偏自己的混账儿子子跟着裹乱。可这口气,沐家得让公主出了。
“安辰还在馆鹿关着呢。”沐老夫人万分辛酸。
“不要紧,我自去馆鹿跟楼将军要人。”姬明笙体贴万分,“纳妾缺了侯爷没甚要紧,缺了驸马到底有些不妥。”
沐老夫人心头一动,计上心来:“罗氏女这身份不妥,就说她是罗家远房表妹。二房这两年各种不顺,子孙没长进,订下儿媳又殁了,这才搬出府去独过。公主,你看这可使得?”
侯夫人攥紧手,婆母这提议,虽是下下选,却也有可使之处,就怕公主刁难。
姬明笙盯着沐老夫人,直看得沐老夫人有些发虚,这才笑着道:“随老夫人便是。”她就说老太太着实有几分可爱。脾气大,临到头又软了,恨沐二恨得牙痒,却只能由着他在府里上窜下跳;有事没事在那瞎算计,算到头,心肠又不够毒。
若她是老夫人,仗着年老辈份高,拼着得罪公主孙媳,拿了罗织娘乱棍打死,过后无论如何,沐府都还能张遮羞布。
“好好服侍老夫人。”姬明笙命令老太太的贴身婢女道。言罢,看都没看侯夫人一眼,留下茜红便要扬长而去。
侯夫人一惊之后,摇摇晃晃追了几步:“公主要去哪处,不在府中?”
姬明笙回头道:“自然去问楼将军要回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