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道:“哪里没有送。”楼长危自个鬼神避忌,他手下的兵也是一个比一个凶恶,馆鹿又有皇帝的旨意在里头,大门前十丈开外就布了兵卫,只不让靠近。明的不让控视,暗的更加无法可想。
沐安辰暗骂一声楼长危非人,牲口也。
侯夫人问道:“你只想想如何让公主消气。”又叮嘱道,“罗织娘进府后,你远着她些,只先与公主亲近,叫她也识趣,小门小户的女子,规矩稀疏,谁知会闹出什么来。”
沐安辰自然知道是这理道:“织娘不是无理取闹的,个中深浅,她自能明白体谅。”
侯夫人一掌拍在案几上,怒道:“她一个本该吊死的妾,还她能体谅。”
沐安辰不敢在侯夫人气头上浇油,想着姬明笙将织娘弄进府里,背里不知有什么手段,明面上她自恃身份,不会为难苛待织娘,倒是自己的娘亲,心里不喜,就要寻织娘的不是。道:“母亲,公主心思难猜,你当心着了她道,反落下不好的名声。”
侯夫人道:“我愿意着这个道。”
沐安辰无奈:“罢,日后之事暂且不提,我先将这身衣裳换下,既是纳妾,便如寻常人家办事。”
侯夫人面色稍缓:“这话倒是,寻常人家纳小,便是郎君不出面都使得。”
沐安辰苦笑连连:“外头这般多宾客,我如何能不出面。”家里人知晓内情,才明白他是避忌,外头亲眷不知究底,只以为他轻狂,摆宴请客,连个脸不露。
侯夫人问道:“茜红可有告知你公主去了何处?”
沐安辰摇摇头:“她哪里肯说。”姬明笙身边的几个侍婢都着实可恶,说是女官,也不过伺侯人的奴仆,却从未将沐府上下放在眼里。
侯夫人苦笑一下,道:“你收些心,恭顺恭顺,公主自进府,‘恭’字是没有,也不敢求,顺却有几分,你也少与她吵嘴,时长日久,难免有所轻慢。娘亲知晓委屈了你低声下气,然她到底是公主,你矮她几分又如何?”
沐安辰不愿听这些,直皱眉。
侯夫人道:“夫妻之间便是如此,势比人强,你犟不过她,只得咽气吞声。”
沐安辰道:“我先换了衣裳。”
侯夫人无奈拭了下泪,唤婢女过来补了脂粉,听心腹言道外头热闹得过了分,等沐安辰走后,与沐老夫人低声道:“母亲,罗氏女不能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