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洛予森要是个暴发户就好了,这样他就能跟他热烈讨论一下一夜暴富的话题顺便取取经了。
而且他是一个比较务实的人,也不奢求一夜暴富,一年内能暴富就行。
正当飞白胡思乱想的时候,洛予森开口道:“这是舒伯特生前的最后一首钢琴奏鸣曲,他只活了31岁,这首曲子就像他的人一样,神秘自在,有着永恒的青春活力,有人说他就像来到我们这个世界的一个外星流浪者。”
顿了顿,他又问:“能听懂么?”
“……外星流浪者?”飞白跟着重复了一遍,“意思是他是外星人吗?”
洛予森笑了:“我是说曲子,能听懂么?”
飞白认真地听了一会儿,然后诚实地承认自己音乐天赋的匮乏:“听不懂。”
“也难怪,”洛予森漫不经心地转过脸打量了他一下,“你才十九岁。”
比他小接近十岁,正是渴望长大追求独立的年龄,哪里能懂得青春的可贵。
飞白小声嘟囔:“说得好像你没有过十九岁一样。”
洛予森笑笑没说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真的没有过十九岁。
他的父母就是在他刚满十九岁那年去世的,成人世界的担子一瞬间压在了他肩上,除了完成学业以外,他还要处理家里的生意和父母的身后事,跟各色以前没有接触过的人打交道,仿佛一夜之间告别了少年时代,青春仓促地离他而去,他从洛少爷变成了小洛总。
一个小时以后,车开到了二环别墅,飞白刚要下车,就感觉左边胳膊被洛予森按住了。
“想想自己忘了什么。”洛予森淡淡地说,真不知道小孩儿这丢三落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刚开的药就放在前挡风玻璃后面,结果他看都没看就准备走。
忘了什么?飞白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他心想总不能是自己忘了给洛予森一个告别吻吧。
洛予森见他没动,便问:“想不起来?”
飞白真想不起来,他只觉得自己被洛予森按住的那条胳膊有点软。
忽然他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干脆真的亲洛予森一下得了,反正是对方让他想想忘了什么的,那他怎么想都情有可原。
洛予森叹了口气,松开飞白的胳膊,解开安全带探身去拿药。
正好这时飞白打算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侧过脸凑近了他,嘴里还说着:“师兄我想起来了。”
由于洛予森的移动带来了位置上的偏差,飞白并没有顺利吻到他的嘴唇,甚至连他的皮肤都没有碰到,两个人的脸以一种很巧妙的角度错开了,然而距离却很近,近到飞白只要稍微再往前一靠,这个半路夭折的吻就能卷土重来。
然而不要脸的勇气这种东西大多数时候只能维持一瞬间,飞白的那一瞬间已经过了,现在他望着洛予森近在咫尺的眼睛,后知后觉地怂了。
下一秒洛予森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是么,想起什么来了,说给我听听。”
男人好闻的气息霸道地扑向他耳畔,飞白抖了一下,脸红得彻底。
他颤颤巍巍地举起一只手,弱弱地推了推洛予森的肩膀:“师兄,我、我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你能不能先往后点儿?”
洛予森没动,看着他问:“等你毕业答辩的时候也跟老师说你想不起来了,要让他们先出去才能往下说么?”
飞白不说话了,默默地在有限范围内缩成了一团。
洛予森的目光从飞白的眼睛一寸寸下移,最后停在了嘴唇上。
他的喉结动了一下。
飞白没有意识到洛予森变得危险的目光,他只想赶快结束这个让自己觉得尴尬的场面,于是他往后一退说:“这下我真想起来了师兄,我早上好像忘锁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