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所有情绪涌进脑海,最后只留下北山爷留在耳边的话语流淌,“不要……辜…负……爷爷的……苦心!”
这是他这辈子最难忘也最不愿想起的一天,在北山爷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
他下跪!磕头!叫大神仙。
“嗨,无趣。”
瘦高男子只是说了声,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只留下烙印在算盘脑海里的背影。
…………
五日后,约莫百十来人的车马队伍行进在草野间,一匹枣红马车内是一老一少两人,老人平躺在草席上,双眼部位缠着黑布条,沟壑纵横的脸庞上时不时的抽动。
一旁少年前面靠在围挡边,眉间紧锁,眼神时而眺望远处发呆,时而盯在老者憔悴的脸庞,时而迸射出怒火嘎吱嘎吱磨牙。
“算盘呐!过来让爷爷摸摸你瘦了没有。”老者声音慈祥的说。
自从五天前的变故之后,北山爷好像是变了一个人,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古板,也没有以前那种做什么都是一副说教的态度。
反而像是亲爷爷对待孙子一样,处处宠着算盘,面对这样的变化,算盘他是说不出来的别扭。
“北山爷,您别摸了,上几次您还说给我抓虱子,抓着抓着还抓到人家小鸡子上了。”
“呵哈哈,咋滴?嫌弃我眼睛看不见了?还吹牛说伺候我一辈子,这才几天就不乐意了?”老者故做气恼。
“不是,伺候也不是这么个伺候法,北山爷,我可都二十。”算盘说着伸出两根手指,随后楞了一下,想起老者看不见,又懊恼的甩了回来。
老者没有情绪变化,动了动耳朵说:“还寻思之前的破事儿呢?”
“呼——想起来我就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把那个人撕成一块一块的,缝都缝不起来的。”算盘咬牙切齿的说。
“那你也得有那个本事。”老者语气平缓的说。
算盘双眼喷火的接话:“哼!我现在是没那个本事,谁说我以后就没那个本事,早晚有一天,我算盘会把他肉生撕了喂狗,皮活剥了盖茅厕,骨头渣子都给他扬河里喂王八!”
“嘿呀!要是用嘴就能把他弄死,他早就死了千百回了,那是练炁士,想报这个仇,你就得变成比他还厉害的练炁士。”
算盘一瞬间像是谢了气的球,呆呆看天,陷入了思索。
“大孙子,那你想不想变成练炁士?”
“嗯?”算盘一下子打起精神,随后又萎顿下去,闷着头说:“当然想,以前就是偷着想,现在做梦都想,可光想有什么用,也变不成真的。”刚把话说完,转了转眼珠,有些狐疑的看向北山,发现老爷子嘴角有笑意,立马打起精神头。
激动的问:“北山爷,你是不是知道咋变成练炁士?”
北山摇摇头说:“我可不知道咋变成练炁士。”
原本听以为闹了个空欢喜,看北山嘴角笑意不减,以算盘对老者的了解肯定有后话,于是支起耳朵,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北山。
果然,停了几个呼吸,看算盘没接话,北山继续说:“不过嘛,我倒是能给你个机会。”
算盘立马就跳了起来,赶紧凑到北山身前,紧紧抓起老者干枯的手掌“北山爷!你可赶紧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