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枭绕,俞青芜从浴盆里踏出来,换上了干净的里衣。
正打算歇息,外头却传来了婢女的声音,说是余内侍带着魏景帝赏赐来了。
青芜刚躺上床,又起身穿上外袍,然后走到前殿跪谢魏景帝的恩赐。
澄黄的光线下,一件件珠宝和陈设被宫人搬进去。
余七站在殿内,指挥着他们搬运完了之后,又走到了俞青芜面前,先向她施了一礼,又才喊她道,“俞良娣,前来,除却陛下赏赐,奴还有些关于蜀地清河杨成一案的事想要问问您,俞良娣现在可方便?”
他打量了下她散乱的发丝,极是礼貌的问道。
闻言,俞青芜点点头,将屋内的宫人都遣了下去,欠身坐到了椅子,又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笑喊余七道,“余内侍,坐下说话。”
不知为何,面对这个年轻的内侍,青芜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先前没有与余七说过话时,她便有这种感觉,此刻与他面对面独处,那种感觉便更加强烈了。
相比之下,余七倒是显得十分公事公办。
他依旧立在原地,摆了摆手,客气道,“不必了,哪有奴婢坐下与主子说话的道理。”
“奴站着说就是。”
他抿了抿唇,阴柔俊秀的面庞写着温和,深深的看了青芜一眼,问道,“俞良娣,奴问你,你当日是如何杀了那杨成的?”
“我是……”俞青芜动了动唇,方才还平静的眼睛,一下子缩了缩,瞳孔里闪过一丝恐惧。
那清透的眼眸里,亦是泛起猩红,连指节都不由收紧了。
见她这副神情,余七心脏不禁抽了一下,隐隐作痛。
但很快,他又压下了那份心疼,严肃道,“俞良娣,此事事关你的性命,你可要与奴实话实说,倘若是那杨成加害你在先,你会有更大的可能保住性命。”
“哪怕你不愿意想起往事,也请你尽量的,将前因后果都说清楚。”
余七顿了顿,又添了一句。
青芜垂下头,嘴唇发白,身体也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