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步的差别,可是天差地别。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朱棣对朱瞻基的培养之用心。
也是在为朱瞻基这个大孙子打造着班底。
而随着朝廷的批复送回到朱瞻基的手中后,朱瞻基第一时间也明白了老爷子这次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他这次为郭济请功,之所以并没有要求详细的官衔,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按照正常的晋升流程,一地方知府在晋升时,一般都是暗升半级。
比如从一地知府,晋升为太仆、太常寺少卿,等于从地方主官成为了京官。
好一点的直接升任为京府丞。
一旦到了这个位置上,也就表明了上面对他的看重。
虽然这些官职的官衔都是正四品。
再往上,便是从三品。
太仆、光禄寺卿,左右参政,亦或者到锦衣卫的北镇抚司做一个北镇抚司指挥使同知这类官职。
但这些显然都不是朱瞻基想要的结果。
虽然那京府丞的职位不错,可做了这个职位就等于放弃了官衔上的晋升。
正四品还是正四品。
日后指不定还要经历那从三品的官职。
可如果不给他一个详细的官衔,在此次南直隶的新政推行结束后,等回到京城,他就可以携此次南直隶大胜之功,为其直接请封一个正三品的官职官衔。
如果老爷子给面子,或许拿下那应天府尹的位置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这郭济的才能还是放在主政一方上才能得以体现。
这次他在镇江府的表现便足以说明很多事情了。
比如这镇江府中的那些官员们,难不成就和那些被抄家的权贵没有关系吗?
一个两个没关系可能,全部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在这郭济的主持下,此次度田令的推行,还真的没有出现大的问题。
以及那城中的三千兵勇,也都十分的听从调令。
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是此次度田令如此顺利推行的一个很大原因。
这就间接的体现了这郭济的才能。
当初他朱瞻基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可是已经做好了很多暗中准备的。
可却一个都没用上。
这都仰仗了郭济的才能。
这也是朱瞻基如此为他精心打算的一个最重要原因。
如果他本身没有才能,即便他对朱瞻基再忠心,他也不可能如此精心的为其仕途去打算。
毕竟,朱瞻基可是一个连自己的‘仕途’都懒得去理会的人。
不过,如今这一切都有了一个好的结果。
老爷子很给面子,直接便册封了郭济一个正三品的官衔,省去了中间不少的麻烦。
日后南直隶事毕,暗升半级做个应天府尹,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当然,这一切还得老爷子不抗拒才行。
毕竟,应天府尹这个位置,可不是一个正三品官衔就能概括的。
除了其必须有过硬的才能外,最首要的一点是老爷子的信任。
想到这里,朱瞻基也就不再瞎想,直接命人将那郭济叫了过来。
片刻后,郭济赶到后,在那传旨太监的宣布声中,郭济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地上,神情凝重的接过了圣旨。
相比于朱瞻基,他郭济更加明白这圣旨当中的内容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谁知道圣旨宣读完毕,郭济接过圣旨后,那传旨的太监也在告辞后离去。
紧接着那郭济便突然跪在了朱瞻基的面前。
“微臣谢长孙殿下提携!”
闻言,朱瞻基轻笑一声,说道:“这都是你该得的,你若没有这份才能,我就是硬把你扶持上来,也没有任何的作用。往后种种可还要看你自己了。”
对于朱瞻基的嘱咐,那郭济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再次朝着他躬身一拜说道:“微臣定不负长孙殿下提携之恩!”
朱瞻基点点头,嘱咐了一下明日出发,要他赶紧准备好挑选随行人马后,便将其打发了。
就当朱瞻基等人在镇江府的新政推行事务结束后,低调的筹备起接下来继续推行新政事务的同时。
那汉王朱高煦所在的凤阳府却是热闹了起来。
在汉王朱高煦绝对的强权之下,那些凤阳府的官员们也是被逼无奈、
如今已经不是为了政绩不政绩的着想了,而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
一些凤阳府的官员看不惯汉王朱高煦如此的行径,觉得这样的事情有违自己的信条,亦或者抱着对汉王朱高煦施压的想法,竟然主动到了朱高煦的面前要求辞官。
还表现的大义凛然。
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辞官请求朱高煦不仅没有阻挠,还在答应了他们的辞官请求后附赠了一件礼物。
那就是他们自己的脑袋。
七名辞官的凤阳府官员,朱高煦眼都没眨一下,便命人拖下去砍了脑袋。
按照他朱高煦的话,我家那大侄子为了新政推行都砍了四十几个人的脑袋,这七个人的脑袋根本不过瘾,还放出话去多来几个人给他过过瘾。
遇见这种压根百无禁忌的浑不拎,那些官员是毫无办法。
至于朱高煦所说的让他们多去几个人,傻子才会去主动献上自己的脑袋。
同样,他们也不敢轻视那朱高煦曾经所说的话。
若是一个月内完不成,他们这些人的脑袋要全部带走。
被逼无奈之下,他们为了保命,此时已经是再没什么顾及了。
至于得罪不得罪那些当地的宗亲、权贵、官绅,那已经是往后的事情了。
一个月后过不了朱高煦这一关,他们一个个还谈什么往后。
这些个读书人也算是红了眼,照着镇江府的法子,便直接套皮干了起来。
今天一家,明天两家,后天就是十多家。
对此,朱高煦非但没有任何的阻拦,还颇为欣赏。
因为他实实在在的看见了那些耕地数目的疯狂增长。
抄家一个,多则几十万亩,少的也有数万亩良田。
加上抄家带来的影响,一些小地主,豪绅,纷纷赶来报备。
毕竟和抄家相比,交点银子又算什么事。
况且他们本身的耕地量又不大,多缴也缴纳不了多少,那些权贵之所以不缴纳,实在是因为手里的耕地太多了。
别说是摊丁入亩后的土地税了,就是以往的赋税,加一起也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数目。
所以他们才真的是舍不得缴纳。
而且这笔巨额银子是每年都要缴纳。
若只是缴纳一次,或许给点银子,他们又怎么会真的与朝廷硬碰硬。
短短的一两天内,那凤阳府的度田令推行也是进展飞快。
让那汉王朱高煦是整天露着一张笑脸。
见谁都是笑呵呵的。
并且还大张旗鼓的将此事宣扬出去,甚至命人暗中故意往外传播。
还一封奏折,将近期的进展送往了朝廷,交到老头子朱棣的手中。
朱棣虽然在看到这折子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或许是为了照顾这傻儿子的情绪,还是给批复了俩字。
不错。
而朱高煦在得到这俩字后,更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似的,隔三岔五闲了就拿出来瞧瞧。
不过也能理解,他朱高煦这一辈子都在为了让他爹能够认可而努力着,如今好不容易在这处政上得了这么俩字,他如何能不珍视如宝。
可就当镇江府以及凤阳府在度田令的推行上都搞的声势浩大,进展飞速时。
那负责督办南直隶西南部的杨士奇,却倒了血霉。
本来这次下到地方亲自督办新政推行,该是展现其才能的时候,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能碰见这么俩货。
一个提着官绅的脑袋推行度田令,一个是提着官员的脑袋推行度田令
倒是他这位内阁首辅,原本靠着稳扎稳打,逐步分化的手段,在那庐州府干的挺好。
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便完成了百万亩的土地登记和备桉。
这份成绩就是随便从朝廷里揪,也没多少人敢说能在半个月内超过他的成绩。
可他就是再厉害,碰见这么两位也是歇了菜。
尤其是那汉王在凤阳府的事情他也听说了,按照那汉王自己的计算方法,砍个脑袋平均能多十万亩的耕地登记。
两千两百万亩,砍个二百二十个脑袋就够了。
这比打仗要简单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那长孙殿下朱瞻基虽然也靠的是强势的手段,以强权硬推。
可是人家最少还有策略,杀鸡儆猴用的就是他杨士奇也颇为叹服。
可那汉王压根就是用脑袋在堆。
也别什么杀鸡儆猴了。
咱就这么一个个来,杀够两百二十个,我就收手
一个不求多,但一个也不能少。
可无奈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杨士奇又没有这两位的魄力、胆量和资本。
只能是老老实实的按部就班,按照自己原有的计划,一点点的逐步蚕食。
只是他这么费心费力的干下来,心里头却始终提不起劲儿来。
眼瞅着人家的度天令推行的数目‘蹭蹭蹭’的往上涨。
自己这里却跟挤牙膏似的,这心里能痛快嘛。
就这还是最近随着镇江府那边的消息传过来后,有些地方上的权?
?官绅们意识到了这次朝廷的决心,所以没敢再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