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老天爷,你是把老爷子绑票了吧!

“告诉你爹,把银子给兵部交了,老二这差当的也不容易,当老大,他要给兄弟捧捧场。”

听到老爷子的话,朱瞻基瞧了瞧这兑票上的数目,整整七万两。

一时间,又升起了想要昧下来的心思。

“爷爷,这么多的银子,您是哪儿弄来的?您平日里还藏着小金库啊?既然我二叔如今当着监国,这差事您就交给他办就是了,您这瞎操的什么心。要不这样,您将这七万两银子交给我,我用这些银子雇些百姓去开垦京郊的那些荒地,来年这些银子就能翻倍。”

“这钱赚了,可都是内库的,爷爷,这买卖您包赚不赔啊”

听到朱瞻基这小子又开始忽悠自己,朱棣顿时便笑出了声。

随后转过身来,瞧着朱瞻基说道:“你小子白白赚了你二叔一万两银子不说,现在又惦记上爷爷这些银子了?赶紧带着兑票滚蛋,再不走,兑票没有,银子也得往上缴。”

听到这话,朱瞻基本还想说什么,一旁的老和尚姚广孝便开口说道:“你们一家都开始筹措银子了,朝廷的那些官员们能不意思意思吗?还不懂你爷爷的心思?”

听着老和尚姚广孝的话,朱瞻基自然是明白这些的,可瞧着自己手中的这整整七万两兑票,还真舍不得只在自己手上过一圈,然后就交给朝廷。

可见这老和尚姚广孝和老爷子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他还能怎么办呢?难不成还暗中私自昧下吗?

无奈的耸耸肩,只好按照老爷子的意思去办了。

“这小子还真是个天生当土匪的料,风过留痕,雁过拔毛。看见好处就不想撒手了。”

闻言,那老和尚姚广孝也只能是笑了笑,继续下去了围棋。

鸡鸣寺的山下,朱瞻基瞧着手中这张价值七万两白银的兑票,这要是在后世,他指定要将这兑票先抵押给银行,贷个几十万两银子出来。

然后将那几十万两银子拿七万两给了朝廷,剩余十几万两银子全部拿去买了地,靠着这些耕地每年的营收,每年还给银行。

“挨”

朱瞻基长长的叹了口气。

皇宫,尚书房内。

当朱瞻基一路畅通无阻的走进了尚书房内后,便瞧见此时自己那位二叔朱高煦正躺在那龙椅之上,也不嫌那硬邦邦的龙椅硌得慌。

反而是一脸得意的笑容,颇为享受。

站在那内殿的门口,朱瞻基探着脑袋对里面的二叔喊道:“二叔?”

听到朱瞻基的声音,朱高煦吓了一跳,赶忙扭头望了过来,见是朱瞻基那小子后,便缓缓将腿从那龙椅之上拿了下来,正襟危坐。

摆出了一副监国的姿态,说道:“大侄子过来了?找二叔有事吗?”

听着二叔还故意粗着嗓子的声音,朱瞻基笑着说道:“二叔,大侄子这不是给您来送银子了吗?瞧瞧,整整七万两银子。”

看着朱瞻基手中那兑票,朱高煦笑着说道:“你小子不是说没银子吗?现在又有了?”

明白是自己去找了老爷子一趟得到的结果,朱高煦却还故作不知的故意问道。

朱瞻基耸了耸肩,说道:“那能怎么办呢,有些人不顾叔侄情谊,也不看救了他几次,专门跑到了老爷子的面前告黑状。现在老爷子发了话,侄儿我就是砸锅卖铁,那也得给凑上啊,不然到最后还不是跟我爹一样,落的一个在家养病的下场?”

听着朱瞻基这故意挤兑的话,朱高煦赶忙说道:“臭小子,你话说清楚,什么叔侄情谊,你二叔我可没有去老爷子那儿给你们告黑状。”

见二叔不承认,朱瞻基也不敢他继续瞎掰扯,反而是将手中的兑票拍在了那桌面上,说道:“有些人啊,就是不识货,明明这面前摆着一个聚宝盆,却非要这七万两银子的兑票”

说着,朱瞻基便转身朝着外殿走去。

听到朱瞻基这话的朱高煦,顿时一愣,那桌面上七万两银子的兑票都顾不上拿,赶忙跑到了朱瞻基的身边,问道:“臭小子,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

在之前好多次都见识过自己这位大侄子的神奇之举后,这朱高煦在听到这话后,还真来了精神。

这两日在这尚书房内处政,来来往往的政务和杂事,其实归根结底都是一句话,要钱。

其余的事情都好办,唯独是这要钱的折子,他是怎么也处置不了。

河南江西旱情,百姓吃不上饭,易子而食。

地方上折子要钱要粮食赈灾,这件事本来好办,拿钱拿粮食给了就是。

也没什么难的。

可那户部上的银子就那么多,就别说是户部现存的银子都有了规划。

就是这一年的朝廷财政下来,也没几个子。

东要西要,那些个朝政早就在年初时便被分润完了。

偏偏还都是要紧的事务,轻易动不得。

甚至一些来年的财政收入都已经是提前预支出去了。

在这种情况下,那些要钱的折子,可不就是要了他这个汉王的命吗。

他拿什么去给这些地方赈灾?

而这些问题归根结底的缘由也很简单,那就是银子。有了银子什么都好办。

如今听到自己这大侄子说在他面前摆了个聚宝盆,朱高煦就算明知对方又要坑自己,那也得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跑过去让人家坑。

不然地方上天天上折子,内阁六部也是天天来人催,烦都烦死了。

见自己二叔这副模样,朱瞻基也是故意摆起了谱,说道:“能说什么,大侄子这砸锅卖铁的都给二叔凑了七万两银子了,说什么,还能说什么”

听到这话,这二叔朱高煦顿时便明白了意思,赶忙转身将那桌子上的七万两银子的兑票拿了起来,塞进了朱瞻基的怀里,然后说道:“大侄子,你看你这叫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二叔怎么能逼自己大侄子砸锅卖铁呢?”

“这银子,你拿好了,要是不够,就去二叔府上拿!二叔的,不就是大侄子你的吗?”

见二叔如此上道,朱瞻基也是开口说道:“二叔,这样不好吧,这银子可是给朝廷扩编神机营的。”

但朱高煦却道:“区区七万两,又能起多大的作用,关键是要看大侄子你这张嘴能不能动动了,别的不说,你如今可是那火器研究衙门的督办,你那嘴只要稍微动一动,之前老爷子要的那些火炮价格给稍微降一降,这七万两不就用不上了吗?”

听到二叔这番话,朱瞻基的心中也是微微一乐。

自己这二叔倒也不傻,这七万两银子在自己还没说出办法之前就塞了进来,敢情是知道此次扩编神机营的大头还是在火器研究衙门那儿。

要是自己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就让火器研究衙门降低一些银子。

反正人家这七万两银子是不可能亏的。

想到这里,朱瞻基笑了笑也不跟他扯澹了,说道:“二叔啊二叔,你这买卖做的真是一点都不亏啊不过,咱们先说好了,大侄子这办法要是能帮上你的忙,这兑票侄儿收走不说,火器研究衙门该支取的银子也一两不能少。”

听到这话,朱高煦顿时笑道:“那是自然,大侄子的聚宝盆都给二叔搁这儿了,二叔还能办那事吗?”

见二叔答应,朱瞻基便开始说道:“其实这法子也简单,叫理财!”

听到这词,朱高煦顿时皱了下眉,问道:“什么是这理财?”

朱瞻基道:“正所谓,你不理财,财不理你。”

“朝廷的银子在那国库里放着也是放着,为什么不拿出来做点买卖,赚点银子呢?到时候赚头是收入,本钱不还在吗。”

一听这话,朱高煦当时便没了兴趣。

“你说的简单,这买卖是随随便便就能赚到银子吗?这要是赔了呢?到时候,本钱没了,银子也没赚上,朝廷的官员们跑来跟我要银子,我怎么应付?到时候老爷子也是知道被我挪用了,得提着刀来砍我。不行不行,这法子绝对不行”

看着二叔一脸抗拒的模样,朱瞻基也只能继续说道:“二叔,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既然侄儿敢跟你说出这个法子,自然是有完全的把握可以赚到银子,那想想,朝廷就算只出个十万两的银子,咱就算赚个一成,是多少?”

“一成就是一万两了!可要是朝廷给百万两银子呢?那就是十万!二叔要是胆子大,敢拿个千万两出来,那就是一百万两的赚头!”

听着朱瞻基的话,朱高煦虽然听着那赚头的数目也是心痒痒,可想到要直接动用朝廷千万两的白银,一年财政的三分之一,顿时就出了一身冷汗。

他朱高煦敢肯定,自己要敢挪用朝廷千万两银子去做什么买卖,不说赔了赚了,这事只要被老爷子知道,自己这脑袋在不在还另说呢。

这可是拿朝廷的根基在赌博,这绝对是触及老爷子底线的事情。

眼看着二叔便要拒绝,朱瞻基赶忙开口问道:“二叔,现在朝廷户部一共有多少银子?”

听到这话,朱高煦想了想,也没隐瞒,直接说道:“还有两百四十万两银子,不过这些银子可都是定好了去处的,一两银子都不能动。”

可朱瞻基却一把搂住二叔,说道:“这二百多万两咱们自然是动不了,可咱们不能少用点吗?”

“二叔,那些银子定的用处,最晚的到什么时候了?”

朱高煦想了想,说道:“最晚到半年后了。”

朱瞻基双手一拍,道:“这不就有了吗,半年后,就足够赚不少银子了。”

“这批银子,一共有多少?”

渐渐的,朱高煦被朱瞻基这接连不断的问题给问傻了,还来不及说什么,便又回答道:“四十六万两白银。”

朱瞻基眼前一亮:“正好!”

“这样,二叔,你把这四十六万两银子给到侄儿的手里,侄儿也不让你吃亏,这半年的时间,侄儿给二叔两成的利!一共九万二千两的赚头!就这么一挪一用,二叔神机营扩编差的那七万两银子,不就补上了吗?还能多给朝廷赚两万两的赚头!到时候是二叔自己收着,还是交到朝廷手里,就看二叔自己了。”

“当然,这只是第一次,以后咱们做熟了,银子的总量上来,这买卖的赚头可就大了。”

听着朱瞻基的话,朱高煦还真有些心动。

可是在细细的想了想后,想到老爷子和太子几次三番的说过这批银子不能动后,朱高煦还是摇头拒绝了朱瞻基的主意,说道:“不行,风险太大了,而且赚这么点的银子,也没多大的意思。”

见自己这二叔现在是越来越不好忽悠了,朱瞻基也不着急,继续说道:“有什么风险?二叔,你这银子是交到侄儿手里了,侄儿还能跑了不成。要不这样,侄儿在拿到这些银子后,分批给二叔还,除了本金四十六万两银子外,加上赚头的两成,九万二千两,一共是,五十八万二千两。”

“咱们分为六个月六期,侄儿每个月给到二叔九万七千两白银。这样一来,二叔的风险不就小太多了吗?不到五个月,二叔你四十六万两银子的本钱就能全部收回来了。至于那最后一个月的九万七千两银子,可就是白赚了”

听着朱瞻基的不断诱惑,朱高煦仔细的算了算自己的本钱。

以他自己汉王府的那些家当,只要这笔买卖能收回两期来,就算赔了,他朱高煦也补的上,不至于说被老爷子打死的下场。

想到这里,他还真有些犹豫了。

毕竟这些日子也实在是被那些官员们的要钱要粮折子给烦的不行。

这次这买卖要是能做成了,也不失为一条发财的路子,到时候就算自己不装起来,也能让自己这监国的位置坐的更稳当些。

想到这里,朱高煦毕竟是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的。

富贵险中求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随即,他转头看向了朱瞻基,说道:“臭小子,这次你二叔可是将这脑袋系在你的裤腰带上了,要是真的出了事,你二叔的脑袋肯定是要被你爷爷给砍了的。你小子应该不至于说看着你二叔年纪轻轻的就下去陪太祖吧?”

见二叔答应,朱瞻基顿时便笑了起来:“二叔,你这话说的,咱们做买卖那是求财,要是不赚钱,我费这心思干嘛?对不对?再说了,到时候老爷子要是知道了,砍你的脑袋,就不砍我的脑袋了吗?应该说咱俩的脑袋长在一起,要砍,咱们谁都跑不掉。”

“再说了,二叔你仔细想想,哪次侄儿拿了你的银子,没有给你把事情办好?”

听到这些话后,朱高煦的心也终于是放下了些。

毕竟这小子也说的在理。

他朱高煦虽然是汉王,可这小子也是皇长孙啊。

自己这颗脑袋值钱,他那颗脑袋也不便宜。

要砍大家一起砍!

“成!就按你小子说的办,不过这件事涉及的银子太多,你小子做事情的时候可千万要稳妥,就是赚不到银子,这本金也绝对不能丢了。不然咱们叔侄俩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放心吧,二叔!对了,银子什么时候到位?”朱瞻基问道。

朱高煦想了想后,说道:“明天吧,你一会儿派人给个地址,明天一早,我叫人将银子给你送过去!”

“得嘞!”

当朱瞻基揣着那怀里的七万两兑票走出尚书房后,整个人差点笑出声来。

不过想到这里距离二叔那里太近,还是赶忙往外跑了去。

这次不管是这七万两的兑票落到了自己手里,平白赚了七万两银子,还忽悠着二叔相信自己,将朝廷那四十六万两的白银挪用。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