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离开了这帅帐后,朱瞻基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收拾行李。
好不容易老爷子答应了他回京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再留在这里的。
这破地方。
吃,吃不好。
穿,穿不好。
住都住不好。
不考虑国家层面的前提下,这要是他个人,都懒的来开发。
整个大明朝内部的那么多的土地,如今很多地方都还处于荒废和原始森林状态,谁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除非是有一天明朝内部已经开发的差不多了,还差不多。
最重要的是,自己那娇滴滴的老婆才娶了几天,就跟着老爷子跑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一晚朱瞻基早早的便在营中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朱瞻基便立马从那睡梦当中直直坐了起来。
老爷子的心思多变,这要是不自己想办法跑,指不定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在昨晚上睡觉前,朱瞻基便预备好了一切。
翻身起床后,因为在这战场上,压根也没有脱了睡的习惯,揉了揉脸便朝着营帐外走去。
来到门口,发现当初他从奴儿干都司借调的五千边军早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消灭那草原联军,马匹得了好几万,如此的明军压根也不缺马,所以每个人都备了一匹。
瞧着他们,朱瞻基转身望了望远处的老爷子营帐,直接便翻身上马。
对着身边的人说道:“出发!”
伴随着整整五千人的开动,那远处的大营之外。
老爷子朱棣站在那山丘之上,对着身边的老二老三说道:“我说什么了?要不是这一次出兵关系到我明军生死,朕又非将这小子带过来,他怕是说什么都不会来这地方。”
说着,老爷子朱棣还意有所指,语重心长的对身边二人说道:“你们这个大侄子啊,可从来都没因为什么军权的事情耍过心眼。”
老爷子朱棣这话,看似只是感慨,但那汉王和赵王心里头都明白,这话摆明了就是对他们两个人说的。
让他们好好瞧瞧自己的大侄子,明明一把好牌,却从来没算计过你们两个叔叔。
而你们两个叔叔呢?
两个长辈呢?
亏不亏心?
今后在这小子上了位后,又该怎么做,心里头得有点b数了。
想着这些,那老二朱高煦和老三朱高燧还真就皱着眉头沉思起来。
眼睛余光看了眼身边这俩儿子,老头子朱棣嘴角微翘,再次望了一眼那已经越来越远的大孙子后,也转身朝着军营之中返回。
一路的狂奔。
连续三四天的赶路。
朱瞻基率领着麾下的五千边军终于是返回到了奴儿干都司的境内。
在当地的女真部族那边带了一些这里当地的特产,比如长白山老山参之类的东西后,便将麾下的五千边军还给了奴儿干都司。
并且,这五千兵力出去了一趟,直接从步兵变成了骑兵,这奴儿干都司的人算是赚大了。
朝廷最牛x的骑兵,三千营,骑兵的总数也不过五六万。
如今这五千人被朱瞻基给带出去了一趟,回来直接就成为五千骑兵了。
不过,因为这里距离顺天府还有很远,加上这奴儿干都司本身也不安全,所以朱瞻基还是带了五百人,一同护送他返回到顺天府。
朱瞻基虽然胆子大,但也不是傻。
这种保护自己小命的事情还是要谨慎一些的。
毕竟这关外和关内可不一样。
这一路上,又是将近十天左右的时间,因为朱瞻基本身也太能磨叽,所以当他来到顺天的时候,那前线关于他返回的战报都已经送回到了朝廷内。
按理来说他的速度应该是要比朝廷大军战报的速度要快一些的,毕竟他是先走的,但因为中间还兵养生任务等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致使那朝廷中的太子朱高炽,为此还担忧了好几日。
此时的太子府内。
太子朱高炽背着双手,在那大堂之中走来走去。
“这小子,到底野哪儿去了?朝廷战报都回来三天了,这小子倒看不见个人影。”
心里忧虑憋闷的同时,找不到宣泄的口,便对着一旁坐在那椅子上的太子妃说道:“都怨你!整天惯着你这儿子,瞧瞧,现在野的连信儿都不知道报一个。”
“这大军的大战打赢了,倒是这朝廷的太孙找不见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尽管太子朱高炽知道自己儿子朱瞻基身边是带着兵的,出事的概率也不大,但那毕竟是关外。
不比在关内。
真招惹了哪个女真部族,他们首领一根筋搭错了,把那小子留在那关外都是有可能的。
加上这小子刚刚打了一场胜仗,太子朱高炽还真怕这小子居功自傲,搞出点什么事情来。
惹出点乱子来倒无所谓,他们老朱家的孩子,惹了麻烦也正常。
就怕这小子这条小命不保喽。
就当太子朱高炽这两日连朝政都没有多去理会,只惦记着自己那儿子时。
那太子府外突然跑进来一个人。
在来到那太子府的大堂之后,立马便对着面前的太子朱高炽高兴的喊道:“太子爷!太孙回来了!”
听到此人的话,朱高炽先是一怔,然后忙问道:“人呢?到哪了?”
那人赶忙便笑着回道:“都到城门口了,估摸着跟小的就是前后脚。”
闻言,那太子朱高炽终于是松了口气。
虽然这事儿看起来有些小题大做,不就是路上耽搁了几天吗?
只要是按照正常的逻辑来看,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可问题是这小子的身份不一样了。
这是他大明朝的太孙。
身份跟当朝的皇帝太子是几乎相同的。
这就相当于,当朝的皇帝和太子突然在路上消失了几天,连沿途的驿站都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这可就不是小事了。
要不是这小子身边有不少人护卫着,就是派大军出去找都不为过。
毕竟谁也不知道那草原各部族会不会因为这一次的大败而怀恨在心,又正好从哪里探听到了太孙返朝的消息,沿途追杀阻截。
不过这小子竟然已经回来了,也就没事了。
就当那太子朱高炽刚松了口气,准备转身去喝口茶时,那太子府的大院里,便响起了朱瞻基的喊声。
“爹!娘!善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刚刚还板着一张脸的太子朱高炽,本能的便带着满脸的笑容准备往外走,可这腿刚一迈,便又停了下来,那脸上的表情也是变了变,变的严肃了起来。
不过,一旁朱瞻基那老娘太子妃,却压根不管这些,起身便带着满脸的惊喜,朝着那大堂之外跑去。
刚来到那大堂的门口,便迎面碰见了跑进来的朱瞻基。
“儿子!”
太子妃瞧着这好几个月不见的儿子,立马便抱住了。
松开后,也是抓着朱瞻基的一只胳膊,瞧着他那在草原上被晒黑的皮肤,心疼的说道:“瞧瞧,这儿子的脸都晒黑了,也变的粗糙了些,这草原上的风沙大吧?”
听着自己老娘的话,朱瞻基却只是笑着说道:“娘,这都是小事,儿子一个大男人,黑些糙些也是应该的。”
说完,看了眼一旁的老爹朱高炽后,朱瞻基也是赶忙按照这个时代的礼节,给老爹埋头磕了一个。
“爹!儿子回来了。”
同时,也给老娘磕了一个。
然而就当太子朱高炽在听到自己儿子这话时,脸上却没有了当初在瞧见自己儿子的一封信时便乐呵个够呛的模样,依旧板着脸说道:“你还知道回来了?”
闻言,瞧着自己老爹那不高兴的模样,朱瞻基顿时一愣:“爹,儿子这是又哪里招惹您不高兴了?”
听朱瞻基这么说,朱瞻基那老爹朱高炽也是瞬间有了话,说道:“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身份?朝廷的太孙!你要还只是一个皇孙,你爱去哪野去哪儿野。没人管你。可你现在是太孙,是君主!君主的一切事宜都是要向朝廷报备的!”
“可你倒好,私自带着人马偷偷便一声招呼不打的跑了出来,这沿途上也不让驿站禀报报备。”
“这要是让那些蒙古部族的人知道了消息,沿途截杀,这可就是大事了!”
在听明白自己老爹为什么生气时,朱瞻基也是笑了笑,不过他野是野,但也不是不懂事理,在老爹朱高炽教训完后,便当即笑着说道:“爹,儿子这沿途没有给驿站报,这不正说明没人知道儿子的行踪吗?这反倒是要安全些。”
闻言,那太子朱高炽正要继续教训时,朱瞻基也是赶忙继续开口说道:“不过爹您的意思,儿子也明白,您放心,以后儿子出去,定会向朝廷报备,行了吧?”
见这小子认错,太子朱高炽也不能再说什么。
瞧见这一幕,朱瞻基也是无奈的一笑,这就是他不愿意那么早当皇帝的原因。
有些时候不是因为当皇帝没有自由,而是很多事情,就算是为了朝廷法度,你也得老老实实的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