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溪水对面的小孩儿——也真亏了青年能一眼认出她是个女孩——瘦弱贫瘠的个子,穿着打满补丁的不合身的衣服,头发剪得乱而短,说是狗啃都算是夸奖。
在凌乱的刘海下,她那双少见的,纯黑色,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冷漠警惕的盯着青年。那眼神明显不像是在看救命恩人,倒像是看猎物的眼神。
在青年带着笑意无奈的吐槽完那句话之后,小孩儿也只是冷淡的补充了一句:“我自己也能解决它。”
青年:“但是会被吃掉一只眼睛哦?”
小孩:“一只眼睛和性命相比,不算什么。”
她的回答有种超乎年龄的成熟,甚至成熟到了令人与之对话都莫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青年抱怨:“明明眼睛这么漂亮,却一点也不珍惜。”
小孩没有回答,冷冷的盯着他。青年叹了口气,没办法,只好自己继续努力——他的左手不太受力,每次捏着纱布一角小心翼翼将其塞进扣口时,手腕总是抖得很厉害。
最后也不知道失败了第几次,青年都已经自暴自弃的准备放弃包扎了;小孩忽然三两步跨过溪流,走到他面前,抢过他手里的纱布,三两下给打了个死结。
青年看着自己胳膊上的死结,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