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乔乔不太记路,记路的是张雪霁。他拉着谢乔乔一直走出了纺织坊,在夏泽国街道上漫无目的的乱走;谢乔乔也不主动和他搭话,随便他走,安静的跟在他后面。
一口气走了许久,最后还是张雪霁的体力先告罄,越走越慢,到后面干脆停下来扶着墙壁慢慢调整呼吸了。
肺部因为过度呼吸而有些泛痛,张雪霁扶着墙壁深呼吸,慢慢调整,忽然间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还拽着谢乔乔。他回头,看见面无表情的谢乔乔——谢乔乔:“你在生气吗?”
张雪霁下意识的解释:“不是生你的气。”
谢乔乔奇怪的反问:“我又没有惹你,为什么生我的气?”
“……”
总感觉对话陷入了某种奇怪的圈子里。
张雪霁不自觉笑了一下,笑得挺无奈的。他松开谢乔乔的手腕,然后想起来自己还单肩背着书箱;刚刚太生气了,被一股气撑着,一口气走出这么远,现在停下来后才感觉到这个书箱好重。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把书箱放下来。谢乔乔熟练的捡起书箱背上。
张雪霁抱怨:“书箱好重啊。”
谢乔乔:“因为里面放了两把剑。”
张雪霁想了想,觉得谢乔乔说的也对。他往后靠着墙壁,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沮丧:“我就是生气其他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没办法改变他们,他们就是在这样的道德环境下长大的。”
“他们不觉得其他人的命是命,也没有所谓的尊重生命这个概念。但我不行,我——”
他回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场景,脸色微微苍白,捂住了自己痉挛的胃部,稍微有点想吐。
张雪霁苦笑:“我没办法接受他们那套杀人理念,没办法忽略原本世界的法制教育在我身上留下的烙印,我甚至没办法坦然面对自己要亲手杀死一个人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