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他在景予疑惑的目光中,低着眼,难以自制小声地说:
“……好痛。”
“哪里痛呀?”
“……奇怪的地方。”
景予:QAQ
什么奇怪的地方,人身上有哪些奇怪的地方?
他挠了挠头,接着听见李泯低沉的声音。
“我可能有问题。”
“……?”景予不理解。
“我好像是个混账。”李泯被愧意裹挟,低落又难堪地继续,“我想着一些……可怕的事情。”
能有什么可怕的?想对着空气打一套军体拳?
此刻的景予尚且处于失智状态,完全没有理解李泯的意思,反倒是一脸天真地鼓励他:“不要被那些人定下的规则禁锢了,想做的就去做吧!李导想干什么,放手去干就好了。”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说出这句话,第一次是对他自己走出封锁的嘉赏,这一次就纯粹是鼓励他大胆去尝试。
在李导眼里,连生气都是不可以的事,他眼里的可怕估计还不如骂脏话或者尖叫一声刺激性强。
然后很快景予就知道了乱说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撑着墙壁垂眸的李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终于极缓极慢地动了动。
他从高处望下,明净的眼睛从下方看来。
最纯净的事物,却往往是最极致的诱引。
李泯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心忍耐,声线破碎,难以启齿。
“我想到很多……很可怕的东西,它们不自觉出现在我脑海里。”
“我想到你在哭,还想让你哭得更厉害。”
“想到你被我欺负……”
他攥住景予的一双手腕,眼睫颤抖着,不敢抬起来,“就像这样。”
………………
景予听傻了。
一开始还算正常,后面的这是什么东西?
这绝对不是因为他脑子里的废料!!!这明明就、明明就、就就就很涩情!
这种露骨的羞耻的话就这么从李泯口中说出来了,可是因为他神情中不能自抑的愧悔和不解,显得好像是听的人想多了一般。
……李导想看他哭。
……李导想把他欺负哭。
……李导想攥着他的手腕把他欺负哭。
景予不知道要多强大的心脏才能消化掉这个信息,反正他现在是消化不了,震惊地钉在原地,瞳孔放大,一瞬不瞬地盯着垂下头颅,紧绷自责的李泯。
最后所有乱如麻的想法都在轰隆的心脏搏动声中归为一体——李泯对他有了那种那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