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父亲大学期间的故事 14

山那边的领主 eskimol 1716 字 2022-10-15

萨贝尔抬头充满恐惧的说:“哥布林那货追上来了吗?”

“没有,天啊,太可怕了!”

“那可不怎地。想我纵横情场多年,却终究挨不过哥布林的一个眼神。”萨贝尔扼腕道。

师生两人靠在大树上喘了小半晌,一前一后瘟头瘟脑的去了。

在傍晚,父亲,莱特,西撒和哥布林坐上了一辆马车,马车吱吱嘎嘎的开动了。西撒的老家就是维鲁加,他的父亲是维鲁加图书馆的馆长,在北军北撤的时候,图书馆的珍贵书籍被抢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了一堆农业、医学以及各类科普小册子。人们痛惜着大批的文物的丢失,西撒的父亲捡起了地上的一本农业书,他随手翻开了一夜,上面写着一句诗人的话:“上帝给了我们被焚烧殆尽的原野,我们用残破的手掌在这里播种着希望,破碎的大地会重新长出城市与村庄,就像冬天的漫漫黑夜会重新长出一轮夺目的太阳”

他对周围的人说:“北军抢走的东西,我们都记在了心中,先祖的智慧存在我们的生活之中而不是寄生在破烂的老古董里。他们留下的东西,才是我们的人民需要的。‘破碎的大地会重新长出城市与村庄’,北军给我们留下的是最珍贵的东西。”

从小西撒就在父亲的引导下博览群书,他执迷于卡拉德上古时期的政治制度。这种执迷让他对权力的理解从一开始就显得很深刻。他分析了各个时期的制度,终于发现,最佳的政治制度恰恰就是最开始的那种,归结为一个词,就是平衡。只要所有的人都能表述出自己的想法,那么人民所能迸发出的活力是无穷无尽的。一切压制人性的暴君,虽然在短期内能集中各种资源,显出一种近乎神的力量,但是这样的人以及他们留下来的功业,现在全部化为尘土了。农民记得的只是上古的时候流传下来的朴素的美德,他们尊重的只是那些尊重他们的人,热爱的只是他们的土地。至于荣誉与理想,爱国与忠君,关他们什么事呢?

西撒有一个梦想,就是有一天他能看见这种古老的制度被回复,每一类人都有自己的发言人,这些人共同的商议着关乎国家命运的决定,在国家需要保护的时候挺身而出。所以虽然罗多克的政治制度不完美,但是比较其他的国家,西撒还是很幸运自己能生在罗多克。但他的最终梦想是所有的人都能有一天获得自己的权利。“这是疯子的狂想”,西撒心里说。

哥布林若有所思;从我父亲那里知道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的莱特以及父亲本人如临大敌,如履薄冰;西撒在一边不明真相,兀自的插科逗趣,想活跃气氛。

这马车在黑沉沉的田野里轰轰隆隆的朝维鲁加开去,泥土已经开始泛着清香了,河流小溪也彻底的解冻了,车外的世界在一股清凉里透着希望。在这样的夜晚走下车去,就能感到一股冰凉,皮肤会起鸡皮疙瘩;在这样的夜晚,安静的等待着黎明,人们很容易就能想到已经过去了很久的往事。就好像一切还年轻,一切还只是春天的黎明,充满了未知,充满的希望。

车轮压开了湿润的泥土。整夜只有马夫的咳嗽声,马匹的喘息声,车轮的转轴声。嘈杂而安静,喧闹而寂寞。各怀心思的四个人坐在马车中,等待着维鲁加的到来。

加西亚听着阶下的父亲痛定思痛的忏悔,面无表情。但是艾德琳却不住的掩嘴偷笑,加西亚在父亲到达之前就已经跟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好了,知道内幕的艾德琳觉得父亲严肃的说话口气太坏了。我的父亲就只差朗诵诗歌了,加西亚看了看旁边笑得花枝乱颤的女儿,心中一阵得意,但是也突然一酸,“她要是能看见就好了”。

在哥布林和萨贝尔去杰尔喀拉任教的时候,加西亚接见过他们,对他们的印象不错,这次哥布林来访,加西亚像对朋友那样的接待了他;见到莱特和西撒的时候,他也尽了地主之谊,像是一个父亲接待着自己孩子的伙伴;但是见到我父亲的时候,加西亚将军用了‘阿卡迪奥先生’来称呼他。父亲大惊失色,当即开始对自己的行为表示了后悔。

哥布林和莱特、西撒在一边看着我父亲倾诉衷肠的模样,忍俊不禁。

过了很久,我父亲好话说尽时。加西亚终于说:“小子,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