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走河滩的人讽刺道:“哦?你走过去就好了是吧?后面那些补给车队走不过来怎么办你想过没有?到时候军队在前面作战,后面一颗粮食都运不过来,不出一周军队就会瓦解掉。”
“日瓦丁可是粮区,占领几个要塞补给问题就可以就地解决。要是从河滩绕过去的话,被维基亚人提前收拾走了所有的东西,我们就会损失机会。”
两方的人开始争吵起来。这是菲德烈亲王最不愿意看见的情况,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哈劳斯爵士宁愿自己带领的士兵少一些,也不愿意军中有领主们的部队。因为每到战前会议的时候,那些领主就会跑来发表意见,即使是头一天已经定下来的章程,第二天也还是会有几个领主反悔,因为他们发现了章程里面有些不妥的地方,接下来就又要召开新的会议。
现在几个皇帝直接委派的将军都已经争成了这样,再加上来几个自视甚高的领主,会吵成什么样,菲德烈亲王心中实在没底。
在亲王的心中,他是不愿意就地取得补给的。
他知道,士兵们说的以战养战是什么意思。按照那种模式的话,补给压力的确会小很多,但是带来的后果就是所有的当地人都会无比的怨恨起军队来。想一想当年在罗多克的时候,就是因为一开始与罗多克人把关系降到了冰点,结果在战争里面几乎没有罗多克人愿意帮助斯瓦迪亚人。
“我觉得持重一些的话,还是走河滩吧”,亲王终于发话了,“有必要的话留下一些士兵控制河滩大道上面的几个哨塔,以保卫我们的补给线。从树林里面穿过的话虽然可能收到战略奇效,但是我们不能保证下一步会怎么样。对了,北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我们离日瓦丁已经不足一百里了吧。”
“斥候还没有回来,亲王殿下。也许他们发现什么了,现在派往林北的七名斥候都没有回来。”
“这寻常吗?”
“有时候会这样,比如他们发现了某支部队,但是不清楚其的动向的时候,他们就会多跟一段时间。”
“重新派出斥候,我不能当瞎子。现在我们要做的决定和北面的情况息息相关。”
“是的,殿下。”
此时,父亲正在看着尤和萨姆训练士兵。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训练他们在战场上面保住性命,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逼他们长跑了。这是父亲在罗多克的时候受过的训练,每天跑十里地,三个月后身体的耐力和灵活性会明显的变强。那个时候至少在战场上逃命就有机会了。
那些参加过上次作战的士兵已经隐隐约约的有了老兵的架势,但是父亲知道,这还远远的不够。士兵不可能通过一场战役就变成熟悉作战技艺的老兵,真正的老兵只能是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从一次又一次的战役里面生存下来的人。
萨姆参加过两次战役。一次是从阿密尔退回德赫瑞姆高地的时候,他和一群民兵扼住了一个关口狙击着来犯的库吉特人,那一次,守关的民兵十不存一。
第二次则是从德赫瑞姆城出发去袭击一支库吉特人的辎重队,那是对抗库吉特战争里面的转折点。从那一天起,胜利女神就开始对着斯瓦迪亚人微笑了。
饶是如此,萨姆身上的素质更多的是一名优秀的士兵所具有的技巧,而不是一个士官所具备的领袖素养。现在父亲正在把萨姆变成一个能够带领小队的队长,在上次作战中,萨姆就不止一次的丢开了自己的小队,一个人勇猛的作战,结果就是他的小队全军覆没,这种情况不能再发生。
冲着没有人的地方,萨姆摆好了几个箭靶,让手下的几名长弓手射箭。那几个降兵的射箭技艺无疑是除了萨姆最好的。这让萨姆很恼火,他嘟嘟囔囔的骂着几个斯瓦迪亚新兵说:“射箭居然比不过维基亚佬”
那几个降兵本来也是斯瓦迪亚人,听到这句话,只得噤若寒蝉的假装射偏,生怕萨姆来找茬。这被父亲看在了眼里,却有些无能为力,对于维基亚的斯瓦迪亚人,远征军的浪漫幻想已经结束。在一开始,他们都把这些人想成是着急的等待救援的亲戚,但是现在看来,却是越来越陌生了。
这里估计是去日瓦丁的路上倒数第二个宿营地了,再一次留下来的宿营,就要准备进攻日瓦丁了。
那座美丽的北境城市,再往北就是雪原。
诗人说,“春天在此结束,冬天在此开始”,一点都没有说错。日瓦丁平原的地理环境决定了她的夏天极其炎热,到了冬天又非常的寒冷,加之她的土质是最肥沃的黑土地,周围水脉充沛,这周围一直是天然的粮仓。
在卡拉德时代,日瓦丁与苏诺是从共和国时期到帝国时期一直不让彼此的两处产粮区。只是卡拉德帝国崩溃之后,蛮族接踵而至,日瓦丁的农夫再也不能像苏诺地区的农夫那样安心的务农,在粮食的贡献上,日瓦丁才渐渐的输给了苏诺。直到北海战争时期,日瓦丁先被诺德人占领,继而又被维基亚人抢走,这个北地粮仓至此与中土国家彻底的割裂。
现在,菲德烈亲王准备恢复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