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有一些军官拒绝执行父亲的命令,他们觉得着火只是被攻陷的城市理所当然会发生的事情,所以这个时候他们不愿意因为一点点的火苗就放弃自己的进攻目标。对于一些最顽固的军官,父亲以顶撞监察的名义当场解除了他们的职务,于此同时,父亲的亲笔全部亮出了武器,做好了随时处斩不服从命令者的模样,这种做法暂时了稳定住了骚动的军官。
在路上的时候,城市着火的报告已经从四面八方传递了过来。最早占领了观察塔的士兵吹响了‘极度危机’的警报,号角声在夜幕下不再是催人奋进的军号了,已经成了急促的提醒士兵避祸的提醒---士兵们都懂得这种急促的号角声表示的含义。
本来对父亲有所怀疑的军官这个时候便不再多说,反过来主动的收揽着路上遇见的每一个失去指挥的士兵,把他们临时的编到队伍里面来。父亲在抵达了城东之后,背后的城市已经闪耀着大片的火光了。
科林被派去连诺其他的部队,当夜没有回归,父亲一度以为科林遭到了什么不测。但是在第二天的时候,科林带着一队衣衫褴褛的士兵回到了父亲的身边,科林被火焰逼到了城市的一个布匹交易市场里,如果不是这里有一口水井和禅达人留下的水渠的话,科林和他组织起来的小队很可能撑不过夜里灼热的火焰。
那一夜并没有出现战斗,或者说没有出现人与人的战斗---只是御霜堡的士兵们惊慌失措的在燃烧的城市里面来回的奔逃。狭窄的街道布满了浓烟,呼啸的火焰的风声。
就在参加夜袭的部队撤出城市之后。在河的北岸,罗多克人帮助运输过河的部队已经集结完毕,并且开始向北机动,以期切断乌克斯豪尔人的后路。
由于乌克斯豪尔人的船只并不能进行远航---那都是一些运送粮食的小船,只能在短距离的码头之间一站站的停下来休整,然后继续航行---所以御霜堡的士兵相信乌克斯豪尔人一定会在下游的某处滩头登陆,然后伺机北上。
这支步兵部队一渡河就急切的北上,而在他们渡河之前,就有斥候先一步登上了北岸的土地,然后朝内陆奔去---他们要招来在北岸游荡的骑兵部队回到岸边来。那支骑兵部队本来的任务是在北岸尽量的张开网来捕杀乌克斯豪尔的残军,但是现在他们却必须要集结起来了,因为在头夜的战斗中,乌克斯豪尔人几乎是毫发未伤,骑兵不再能够安享歼灭战了。
御霜堡的先遣队沿路焚烧了一些无人看守的栅栏,抓捕了一些当地的农夫,从这些农夫的嘴里面,轻步兵听说还没有大部队北上的消息。先遣队判断自己已经机动到了乌克斯豪尔人的北方,于是一边四下的派出了新一批的斥候,一边放缓了行军速度。不久,斥候就告诉这些先遣队的士兵,乌克斯豪尔人并没有离开河岸,而是在沿着河岸向下游缓缓的移动。
就连斯德兰特这种老资格的参谋都无法左右东军统帅的决定了---这个鲁莽的统帅在自己夜袭的计划失败之后,并没有采取斯德兰特建议的收缩巩固乌克斯豪尔的战略。统帅认为既然已经付出了代价,那就更有必要去赢得自己的那一份荣誉了---赌徒往往都会这么想:也许再投入一些赌金,就能把之前的输的钱一起赚回来不是吗?
统帅一面命令北岸的骑兵回撤,一边命令轻步兵追击,并且与其同时,他还下令让在夜里疲惫不堪的入城部队尽快的重整---父亲报告说经过一夜的惨重损失之后,集结起来有战斗力的部队可能不足四成。几个父亲的同事更是威胁要直接报告皇帝这里发生的一切,但是东军统帅却告知这些监察官,要告状的话等着仗打完再说。
在大火里面又惊又怒的士兵们在接到了出发的命令之后,大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见到敌人就损失了几百人,这相当于输了一次战役了。身上有伤的士兵已经无法忍受盔甲带来的伤痛了,有些士兵的皮肤已经大片大片的脱落,但是接到了命令之后,也只能把血肉模糊的铠甲重新穿戴好。
士兵们之间除了愤怒之外,还有更多的惊愕。这是在长久的顺利作战之余,初次尝到失败后的挫败感带来的。这种挫败感带来了一系列的附带印象,比如之前被忽略的侧翼、被无视体能问题,现在好像一下子都浮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