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兄弟。”阿比示意我坐到一个缺口处,两边的黑人把我加入他们的大环之中,我也只能照做。
这是古怪神秘的仪式。
“伟大的神,”一个黑人用克里尔语说,“我们用死人熬成了油,用油做成了蜡烛,用蜡烛奉做您的祭品。”
“奉做您的祭品。”人们这么回应。周围响起了一片声音,有一些是带着浓烈口音的克里尔语,有些则是我没有听说过的语言,但是这种语言与那些克里尔语一同说出来,我猜测可能是一个意思。
“蜡烛有几根?”那个黑人问道。
这个黑人浑身都在抖动,有时候全身会传来一阵古怪的痉挛,他的脸色看起来暗昧如同幽灵,嘴唇苍白的如同死人。这就是祭司。祭司身边有两个脸色阴柔的男孩,他们不断地用一种阴烧的草叶熏他,那种草叶的气味让我至今记忆犹新:闻过之后,感觉黑暗开始融化,墙壁成了水面。人脸如同火烧的云彩。
黑人祭司闻到了这种草叶之后。他的舌头就会不自觉的打卷,甚至伸出口来,就好像是要挣脱了身体的束缚一样。
“神的舌头,神的化身,”阿比回答他,“有三枝。三个活人,我们奉献给您。”
“一个。两个,三个,”那个神志不清的黑人浑身微微的颤抖,翻着白眼,“三个生命,甜的生命。如同熟透的瓜;咸的生命,如同灼热的汗液;苦的生命,如同无星的黑夜。我接受这三个生命。凡人,你们要什么。”
“我们想听启示。”阿比说。
他的声音满是虔诚。
“太贪婪了。”那个黑人扭曲着想要站起来,那两个孩子一个扶着他,另一个捏住那团草叶,塞向他的鼻孔,烟气冒了出来。让周围的黑人都一阵惊慌。但是这惊慌被努力地压制着,我感觉身边的人都在微微的颤抖。“我要更多的生命。”这黑人祭司说话非常有节奏。每一个字都和前后的字匹配,比伊凡哥罗德的那些唱经人吸引人多了,几乎赶上了吟游诗人的水平。
“我们会给的更多,”阿比说,“把矿井先给您,把村庄先给您,把城市先给您。用石头做的矿井,我们用血把石头染红;用木头做的村庄,我们用血漂起木头;用奇迹做成的城市,我们为您毁掉它,让这世界不再记得这些地方。”
“毁掉它!”周围的黑人附和,“毁掉这些!”
那个黑人祭司开始呕吐起来,接着就倒地不起。
然后,那个半身的死人开始说话了。
我几乎无法掩盖心中的震惊!
这是我第一次又亲眼目睹我无法理解的事情,那个死人的下巴垂落了下来,声音从他破碎的胸膛中发了出来。这是一种奇怪的声音,就好像是从风箱里面吹动的声响,夹杂着老人咳痰的嘶鸣。
“启示,”死人,亦或者是神在说,“我给你们三个启示。一个生命一个,一枝蜡烛一个。”
这个声音还是很有韵律,和之前的那个祭司的声音节奏一模一样。看来这些人的神和他们的口音还是比较一致的。
“我们还要受多久苦。”阿比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