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最早是从萨兰德佣兵那里传开的,几个佣兵出现了咳嗽,胸口出现紫色的疮疤,口渴难耐。然后,人群如同遭遇镰刀的麦子一样纷纷倒下,佣兵团,码头工人,小商贩,这些接触人最多的群体最早遭到打击。人们如同过去躲避瘟疫一样,减少了自己的出行次数,但是依旧怀着平常的心态,因为这座湖边的商业城市已经经历过太多次的瘟疫了,每一次都来势汹汹,但是最终都会被制服。直到一位城市议员死去之后,人们才普遍地开始恐慌起来。
那个时候,街道上已经初显萧条,生活物资的价格虽然被城市议会一再打压,但是很快人们就发现,这种打压是有名无实的:因为这已经不再是某些商人在趁着灾难发财,而是货物的确已经稀缺到了珍贵的程度。这个时候,来自南方的流言才开始被人们重视起来:半年,甚至更久之前,人们就听说萨兰德人的城市被可怕的瘟疫弄得一团糟。那个时候,没有一个人相信这种传言,只是把它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谈资,父母用来吓唬孩子上床,牧师用来告诫萨兰德商人改宗。
之后,秩序出现了崩溃。
整个家庭一起死去的消息开始出现了,人们最初惊恐不已,纷纷指责那些训练有素的医生没有努力,或者指责城市议会压住药材不发放,用来牟利。传言满天飞。人们为了拯救自己。甚至贸然的走上街头,去参加死难者的葬礼,作为对当权者的不满。教会也附和市民,举办了大型的祈祷活动。东部教会的成员指责那些改宗西部教会者,说他们引来了上帝的惩罚;而改宗者则指责是东部教会的腐朽顽固,引起了上帝的不满。在东部教会内部,支持拥有圣象的人。开始唾弃那些毁坏圣象的人,说他们的亵渎行为招致了灾难;而那些毁坏圣象的人,则以‘偶像崇拜’必然遭到惩罚来反击。
但不论如何,宗教在一开始起到了稳定人心的作用。人们在教堂里面咳嗽不停,挤成一团,祈祷灾难过去。教士们用洪亮的歌唱和圣洁的吟诵。来安抚市民的恐慌。
但是瘟疫传播地更加迅猛了。
一个又一个家庭,从老人到婴儿无一幸免。这样的事情让人们大惊失色,在过去,遭到瘟疫的时候,人们总是能够找到规律,有些时候,孩子会更加容易死去,有时候。老人会更多的去世。有时候,反而青年人更加容易遭殃。不幸虽然是不幸。但是人们总是能看见某种希望,某种在灾难后新的生活会重新开始的希望。但是这一次,希望在一点一滴中消亡了。
人们开始焚烧那些被瘟疫吞噬的家庭的屋子,焚烧他们的家具,焚烧他们的衣服,甚至焚烧他们的尸体。但是瘟疫依旧一个一个的把人击倒。人们怀疑这是女巫的魔法,有一个月的时间里面,六十多名妇女被逮捕,其中的十多人没经过市政厅和教会任何一方的审问,就被烧死或者溺死,但是瘟疫依旧在传播,造成更大的伤亡。激进的市民要求处死全部的可疑妇女,虔诚的人则指出应该释放这些女人,作为对迷途羔羊的救赎,用来换取上帝的怜悯。但是不论哪一方都没办法实现自己的目的,因为瘟疫同样袭击了监狱,狱卒和典狱长一同死去,继任者在上任的途中同样死于瘟疫。监狱里面的大门洞开,犯人们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却发现世界完全变了,他们过去需要抢劫才能拿到的东西,现在唾手可得。这些人开始在城市里为所yu为。
市政厅开始组建市民卫队,因为饥饿的市民开始冲击城市粮仓,并放火烧毁了许多的住宅,很多的议员家被市民冲破,市民在这些议员家中的庭院里面大摆筵席,享受他们的食物和女儿。
市民卫队做了最后的努力,但是最终归于失败。市民卫队对于指令的反应越来越慢,卫队成员都有许多人经不起诱惑,和各种各样的妇女尝试起了所有过去不敢想象的玩法,撬开价值连城的葡萄酒大饮特饮,甚至用来洗澡,丝绸被用来擦屁股,黄金和珠宝被装饰在的妇女身上,男人们在一边拍手叫好,妇女人笑呵呵的走过崩溃的城市的街头,向两边醉醺醺的市民搔首弄姿。
在这样的情况下,萨兰德佣兵和城市卫队还是尽了自己的责任,他们耐心的守卫着自己的城市,直到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