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差不多一刻钟时,我们来到了先前保尔发现酒馆的那块高地,远远地看过去,那酒馆修在一个山坡上面,周围是几幢被烧毁的农舍,在坡下面,还有一片连在一起的被废弃的小镇,似乎还冒着余烟。不过那酒馆确实如保尔所说,毫发无损,圆形的外墙白得像乔万尼那个姘头的屁股。
远远地似乎有号角或者别的什么声音传来。只响了两声。之后就再无声响。
“我们肯定被发现了。”保尔判断。
“那就直接过去,”黑人头领说,“缩头缩脑是克里尔人才会干的事情。”
“我希望他们只是卖酒的家伙。”保尔阴沉沉的说,率先打马走下了高地。
另外一个维基亚人紧随其后,“我希望有老板娘。”
他们两个人很快消失在了灌木丛里面,远远的听见保尔抱怨说。“你是不是把屎拉在裤子里面了,臭的像个瓦兰人```”
几个黑人也陆陆续续的走下高地。
我们走到树林里面之后,树木逐渐的阴深,我们在几棵大树下停了下来。板车被抛弃了,箱子系在绳结上。挂在骡子的两边。我们低估了下坡的难度,一路上都是半身高的石坎。骡子滑了几次蹄,就不敢跟着人跳了。我们不得不在山腰上面折来折去,走到平原上面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保尔抱怨说,天黑漆漆的,对面什么都看不见,过去要吃亏的。
一个黑人呆头呆脑的说,“那他们更看不见我们。”
这句话把我们噎了半天,才有人开始笑出来。黑人首领估计是感觉到了对自己皮肤的冒犯,威严地咳嗽了一声,于是不在有人讲话。
在走出树林后没有多久,后面留着挖坑的几个黑人赶了上来,背着箱子,气喘吁吁,浑身是汗。我本来以为他们埋了几个最重要的箱子,没想到,他们埋得是那两个死人。其实也对,遇到危险背着两个死人总是不方便的。不过我总感觉我们看起来蠢得要命,背着几个箱子四处招摇,最近的援军也有一天的距离,简直就是肥羊。好在这些人是定点居住的,不会是流寇,会有所顾忌,不然我是真的要反对前去这个酒馆的。
到了酒馆所在的小山坡下面,我们路过了那个被焚毁的小镇。石墙被推倒了,烟味很浓,估计在被火烧过之后还没下过雨。有两个流浪汉模样的人缩在一个窝棚里面烤火,窝棚上面粘着一些布条,这两个流浪汉冷漠地看着我们,在我们经过的时候,他们用把什么东西藏在了一块石头后面。我们一个小队的人都在吸鼻子,没错,流浪汉再怎么藏,也没法藏住烤肉的香味。鼻子被割掉的黑人士兵鄙夷地看了看两个流浪汉,流浪汉不敢看他的眼睛,黑人士兵咧嘴冲他们笑了一下,回头走进了队伍。
我们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蜿蜒爬上山坡的时候,总感觉那两个家伙在窥伺我们。
酒馆出现在我们的正前方时,我和维基亚人下了马,黑人把箱子放在了脚边。我发现地面被挖掘了一道宽宽的壕沟,一块长长的桥板被拉了起来。对面站着三个男人,一个人举着火把,另外两个人拉着弓,弯着腰,头上戴着半盔,身上穿着暗灰色的皮甲。
“是什么人?”对面举着火把的人问我们。
我看见黑人首领动剑柄顶了保尔的腰一下。
“正派人。”保尔反应很快,知道黑人让他来谈,“我们需要休息。”
“正派人不会和黑佬搞在一起。”
“自然不会,这只是奴隶而已。”保尔说,“这年头带着奴隶走门可不容易啊。”
“嘿,你他妈的在耍我吗?”那个人眯着眼睛看着保尔,“你让我放一群黑佬进来?黑佬都该死,你知道黑佬的:自己的老爹死了,就脱下裤子,一边干一匹母马,一边吐着舌头唱灵歌。这狗年月,平原上要是还有一个奴隶没有拿着刀子捅他们的主人,我就让你干我的女儿。”
“那得让你女儿先见我几次,我不太习惯干陌生娘们。”
“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你们走吧,别惹麻烦。”
“我们只要热汤和几捆干草,别的都不要。你们要有吃的,我们就买。你们要盐还是金子?”
保尔掏出了两小袋东西,抛了过去,一袋里面装着两枚金币,边缘被剪得稀巴烂,另一袋装着盐,掺了一半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