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昨夜里又吃醉了酒,这会子还睡着,只有邢夫人在厅里坐着。
贾路便将往国子监里去念书的事说了一回。
邢夫人听了蹙眉道:“怎么好好的又要往国子监里去念书?
珍哥儿也是,天天的就是出些馊主意!
咱们家里又有义学又有先生的,吃嚼也都是公里出银子,每年还有茶水钱,何必要大老远跑到外头去念书!
四书五经加一块不就才九本书么?在哪里还念不明白?”
贾路知道邢夫人是担心去国子监念书束脩礼重不舍得,因说道:
“珍大哥说,宁国府那边一个监生的名额蓉哥儿也不肯用心读书,丢了也是浪费。
至于束脩之礼,他说和国子监祭酒极熟的,只象征性的给一些也就罢了,这事都包在他身上,也不用老爷太太操心。”
邢夫人听了这话心里才略觉得好些,说道:“我是在乎那几十两银子的人么?
我是看你年纪小,监里又都是大户人家的子弟,怕你在国子监里受人欺负!
贾路忙说道:“多谢太太关心,我只在太学里好生念书,也不去招惹别人,肯定不给家里惹事。”
邢夫人也知道国子监的师资要比贾府义学好上多少倍,就算自己不同意,贾政肯定第一个举双手赞成。
因叹了口气道:“罢了,既然你肯念书到底是好事,我还能拦着你么?你且等等。”
说罢走进内屋去了。
打开钱匣子,挑拣了半天捡出来一块儿约么二两重的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心疼了一会儿,又用剪子铰了个边下来才拿着走了出去。
“你往外头去念书了,这银子你拿去买些纸笔罢了。省着点用,别跟别人学着大手大脚的花钱!”
到底自己也是嫡母,真的一毛不拔也有些说不过去,且贾路还有一箱子玉器在自己这呢不是?
那些东西到底是贾路的生母留给他念书用的。
贾路却说道:“太太,我娘留给我的那些东西……”
邢夫人一听贾路问起这个来脸上就不好看了:“
那些东西我自给你收着,等往后有正经用处了再给你拿出来!
再者说了,你在国子监里念书花着几个银子了?
方才我说什么来着?别学着大手大脚的,才说完就忘了?
这会子你小小的人,给你那么多银子你放哪儿?
别人见你有钱还不都来湖弄你?在我这放着,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若是没银子了就跟我说,我还能少了你银子是怎么的!”
“是。”贾路悄悄往后退了一步,生恐口水喷在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