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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缚虽垂眸不言,目光却总若有似无的倾注到祝苡苡身上。他算不得直接,甚至有几分含蓄,可极善察言观色的孟循,又怎会连这点端倪都瞧不出来。

他面上持着宛如春风般的笑意,垂落在衣袖间的手,负于身后,紧紧交握。他衣袖下的风云,被他小心仔细的藏着,旁人窥探不出半分。

他的妻子,被皇亲贵胄肆无忌惮的觊觎着,而他孟循,因为身份低微,只能视若无睹。

前些日子的言官弹劾,并没有让这位安国公世子克己复礼,兴许在他眼中,停职罚俸,只是不痛不痒的惩戒罢了。

孟循恨他,却更恨自己的无能。

如果他不是五品的侍读学士,是更有实权的大臣,那冯缚,还敢如此肆无忌惮吗?他是否也会顾忌自己半分?

他要再往上爬些才行。

逛了一路,总算拜别着两人,祝苡苡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重新牵回孟循的手,与他交握着,两人就这么一道回了家中。

祝苡苡沐浴更衣后,便看见坐在雕花木桌前,手持墨笔的孟循,他低头写着什么,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靠近。

他写得很快下笔犹如行云流水,片刻工夫,一张宣纸上便满是墨痕。

孟循的字与他本人并不相像,他本人温润谦和,字却是遒劲刚键,尽显锐气。

祝苡苡取过一边方才买的酥饼,却发现酥饼已经碎了大半,倒出来几乎寻不到一个完整的饼。

她眉心微拧,干脆把酥饼放在一边。

这会儿,孟循已经将字写完,他把墨笔放在一边的笔搁上。

“苡苡怎么不去休息,不是才和我说,方才走了那样多的路,疲惫得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