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到祝苡苡耳边,轻声到,“夫人,那位大人从苏州府带来的女子恐怕不简单,我听院里的竹青说过,她是被她丈夫卖了身,落为贱籍的。”
何嬷嬷说完便告了辞,转身离开,祝苡苡听了她的话有片刻晃神。
若何嬷嬷说的是真的,那这鸢娘身世也确实有些可怜。
这世道,女子自立本就是难事。她虽然名下有不少产业,可挂著名头的掌柜却都是男子,若不是爹爹帮衬,她哪里能到今天这般地步。
因着这番话,祝苡苡反倒是,对那鸢娘有几分心疼。
“让她进来吧,她贸然来找我,定然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的。”
另一边,她又叫忍冬,备好茶果点心候着。
鸢娘原以为祝苡苡是不会轻易见她的,没想到她只候了片刻,祝苡苡的贴身丫鬟便请她进去了。
害怕祝苡苡会讨厌自己,鸢娘刻意打扮的朴素,只穿了件粗布衣裙,一头黑发也只别了支银簪。
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依身之所,她不想再离开,不想再过上那样颠沛流离的日子。
从苏州来京城这一路,她想了许多。
她从来都不指望自己外祖父翻案之后能怎么样,即便真正翻案了,给她也没有什么实在的益处。
外祖父那一脉已经没有后人了,只剩下她这么个才混了一半血缘的人。她从来不在意那些名声,和那些清誉,因为,即使有了那些,她还是颠沛流离食不果腹。
那些对她根本没什么用处。
她也不会再回苏州,她一个女子,在那样的地方根本没有办法活下去,她能做的,只有依靠值得依靠的人。
而在鸢娘看来,当下孟循就是她值得依靠的人。
她知道孟循之所以对她好都是另有目的,可他就真的半分都不喜欢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