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孟循那双眼,竹青哪敢有所隐瞒。
“是夫人的,当初大人您叫我把这只碗还回去,夫人说不要了就留在这。”
话一出口竹青就后悔了,两人已经和离,上下伺候的人都知道。
这会儿哪能叫夫人呢?
哪知孟循却并未有所反应,像是不觉得他的称呼不对,只轻描淡写的嗯的一声。
“这只碗,好好收着。”
心绪纷杂不宁的时候,孟循总习惯练字,写字能让人静心。
半个时辰过去,他心中再无杂念。
他等来了深夜归来的墨石。
墨石一身黑衣劲装,穿袭夜风而来,身上还带着丝丝冷意,但他却并未有所反应,面色如常。
“廖御史和薛侍郎半月前私底下有所往来,廖御史新纳的妾室,是薛侍郎的夫人张氏送过去的。”
孟循面上了然。
他早知道都察院中的廖御史并非周御史那般刚正不阿的人物,廖御史平日里多在纠察百官形态仪貌处下功夫,少有谏言朝事。
可就这样一个人,昨日竟在早朝时谏言皇帝,彻查江宁提督织造太监贪腐一案。
提督织造太监,是内廷司礼监的外派差事。因为近年来天灾横行,国库空虚,皇帝也有意让这些外派的太监收刮些银钱,充盈国库,当然了,面子上总要圆的过去,事也不能做得太过分。
士大夫皆要脸面,于是这事,便落在了无谓脸面的宦官头上。
古往今来,江宁苏杭三地皆是富庶之地,适当收敛些钱财,充盈国库,也没什么可说的。即便是你中饱私囊,只要别将事情做得太过难看,上下都过得去,便也不会有人去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