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这雅间的拢共也就五人,包括祝苡苡的舅父郑老爷,在座的人,几乎都为宋盛清马首是瞻,他说什么便是什么,所有一切言谈皆围绕他而展开,祝苡苡分外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这让她好似回到了曾经在京城中的那段日子。
宋盛清不急不徐,轻呷一口海清瓷杯中的香茗,“不知夫人这番前来,所为何事啊?”
祝苡苡对这位知府长子并不熟,只知道他担着举人功名,又背靠着正四品的知府亲爹。
在这样的场合,她应该拘束几分。
她心里也有几分猜疑,宋盛清此举,是不是要为她舅父撑腰?
祝苡苡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妾身是有些话要和舅父说的,都是生意场上的事情,倒是让宋公子见笑了。”
不说祝苡苡误会,就是郑秋林也以为宋盛清要替自己撑腰。
他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底气,想着自己这半年以来的讨好,总算也颇见些效果,心里甚是欣慰。
郑秋林知道,因为他女儿郑芙的事情,祝郑两家关系交恶。更是因为孟循,郑芙如今的名声败了个干净,还清了那笔钱之后,她只能终日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渐消瘦,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便,就和那秋风中的枯叶一样,了无生机。
他虽心中记恨,可也奈何不了,确实有许多地方要依仗祝家,两家既然没有明面上撕破脸,他也不主动,暗暗的博取些利益,原本祝佑是要来找他的,却不想上天眷佑,祝佑出海遇了难,两家的事情便一拖再拖,拖到了这些时候,这祝苡苡突然从京城来徽州府。
他躲避不得,只能刻意讨好宋盛清。毕竟知府可是正四品的官,官位要比那孟循高了不少。
现在也好了,有人替他撑腰,他便不用那样害怕。
宋盛清眉头微抬,“是什么账面上的事情,夫人也不妨直说,毕竟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不是?又更何况夫人姓祝,郑老爷姓郑,这毕竟也是不同嘛。”
祝苡苡本不想直截了当的摊开了说,但这宋盛清既然开了这样的口,不管他想不想帮着舅父,她都没必要在维持着面上的客套。
于是,他当着这样多人的面,三言两语,简要的说明了如今祝、郑两家账面开销的事儿。
宋盛清闻言,嘶了一声,淡淡看向郑秋林,面色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