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轻巧地牵回了穆延的手,拉着他一道去了屋内。
屋内的茶还是温的,喝过茶后,她胸腔的胀痛渐渐平息下来。
祝苡苡与穆延坐在外间的雕花红木圆桌旁,两张束腰圆凳紧紧挨着。她单手撑着腮,好整以瑕地看向穆延。
她有些好奇穆延这两个月的遭遇。
说是好奇,其实更是担心。但她不愿穆延多想,用一种还算轻快的态度开口问他。
“五连山那边的匪乱,是如何平定的?”她给穆延倒了一杯温茶,将茶盏推到他面前,“我有些想知道,你就长话短说,给我说说吧。”
让我知道,这两个月我不在的时候,你经历了些什么,让我知道这样十八岁的年纪,负担起了什么。
她心中如是想着,抬眸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穆延眸色微暗,回想起了半个月前的事。
他应征进了新安卫后,就主动请缨,与新安卫调拨出来的人手,一同参与了五连山平定匪乱。他初初几次表现,就得了指挥使的青眼。因为新安卫当下正是人才疏疏的时候,穆延没费什么功夫,就做了卫所里的把总。
他对五连山地势熟悉,加上手下又带了不少人。借着天气的便利,他奇袭贼巢。虽算不得多成功,但好歹断了五连山的粮草供应,切断了于山下的联系,如此一来,五连山的贼肥便犹如瓮中之鳖。
可他太着急,错估了五连山里的情况,贸然出手险险丢了性命。
是途经五连山的京卫指挥司使同知率人救了他。经此一役,他便更加谨慎小心,后面细细谋划,总算将贼人一网打尽,其中少不了这位指挥司使同知的襄助。
按理来说,指挥司使同知是掌管京卫巡防,与他徽州府驻军没有半分联系,怎会如此慷慨大方,出手相助,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那位大人找上门来。
那位大人他曾经见过的,就在江宁府泛舟游湖的时候,那时,两人甚至大打出手,剑拔弩张。怎么来说关系都算不得好,但这次见面这位韩大人待他的态度似乎和缓了许多,还说了许多,他不大明白的话。
“你之前是不是在北境那边待过,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看着穆延冷硬的脸色,韩子章觉得兴许是他这话太过冒昧,想了想,他放软了语气,压着眉,尽力克制着开口道:“我这也是关心并无恶意,这次平匪,你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虽说你隶属新安卫与我毫无关系,但我们毕竟一同剿灭了匪贼,我多关心你几分也并非没有道理,不过就是普通的寒暄,你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