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顿,口中吟诵,同时另起一行。
“这是三字诗头?”有人吃惊,以三字诗头开篇,多为古风诗篇,质朴浑厚,当今世上已经很少有人这么写。这叶行远居然不是老老实实写近体诗,还想玩什么花样?
盛本其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小子是知道自己诗词不行,所以想要哗众取宠,别走蹊径么?
这可没那么容易,古风格式变异,初学者更难掌控,说不得写出来的东西更不像样,到时候可要狠狠地嘲讽他一番。
但也有人沉静下来,皱眉思索,感觉到这六个字中蕴含的凄凉意味,竟是心有所感,仿佛有一股酸楚之意从胸中泛起。
叶行远压根儿不管台下的反应,他胸有成竹,并无丝毫犹豫,紧接着又吟出并写下了接下来的诗句:
“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
草如茵,松如盖。
风为裳,水为佩。
油壁车,夕相待。
冷翠烛,劳光彩。
西陵下,风吹雨。”
除了第二联是五言,整首诗四十六字竟然有六联是三字断句,这可是亘古未有之体例!其中大部分都纯为白描,言简意赅,并无一字提及情、魂,除了第一句之外,甚至没有提到“人”,却活生生将翘首以盼的香君形象勾勒了出来。
叶行远一气写完这四十六字,轻轻搁下笔来,将诗卷在风中抖了一抖,信步走到香君墓前,轻抚诗词,叹息一声,缓缓投入燃烧的火盆之中。
嗤!火苗蹿起,词句化为青烟,袅袅上天,在空中盘旋,久久不去。
叶行远抬头注视着空中烟尘,良久不动。台下同样也是一片寂然,他们并不知道该怎么样判断这一首诗。
大多数人现在还沉浸在这首格律古怪的短诗带来的一种惆怅情绪之中,未曾反应过来。虽然看不懂格式,但总能体验到一种凄美迷离、孤独寂寞的感觉。
“这叶贤弟的字,倒是绝妙。”有人还咂摸不出诗的韵味,只能先赞叶行远的字。
叶行远原本书法的功底就极好,这一段时日临摹宇宙锋,得其刚健雄浑的笔意,水平更是大进,隐然已经有了自成一派的气势,假以时日,光这书法一道,他就必成大家。眼瞧他焚去诗稿,倒有不少人觉得可惜。
“只是这诗......”最先说话的人左顾右盼,想等更权威的人先做出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