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皱了皱眉道:“欧阳小姐是否有所误会?在下得令尊提携,感激不尽,昨夜方才于府上宴饮,诸位乡中举人老爷都来了,宾主甚欢而散。”
叶行远其实这解释的挺清楚了,我跟你爹没矛盾,昨晚上还一块儿喝酒,一众举人来见证,这能是投靠周知县的待遇么?
可惜他面前的是欧阳紫玉,大小姐并不这么想,又开口叱道:“你这两面三刀的家伙,一面投靠周知县,一面还欺骗我爹?不然你凭什么得到的案首?这等行事,你不觉得羞耻么?”
忘恩负义之外,又加了一个两面三刀,叶行远也知道欧阳紫玉夹缠不清,唯有苦笑,“身正不怕影子斜,在下立身得正,并不曾投靠任何人,还请欧阳小姐详查,或者回去一问令尊便知。”
他言尽于此,实在不想跟这姑娘多纠缠,退一步就想关门,要去府城游学还得多做准备,哪有空陪她过家家?
欧阳紫玉上前扣住了门扉,“还让我去问我爹?只怕我爹也被你瞒在鼓里!人人都说你投靠了周知县,连文章都没有就得了案首,这会儿便矢口否认,是怕了我的飞剑么?”
又是一个“敢做不敢认”,总共她才说了没几句话,就给叶行远加了三条罪名,叶行远脾气再好也忍不下去,何况一开始就没什么耐心。
只不过听到“人人都说”,叶行远意识到了什么,难道有流言产生了?
童生放榜是昨日上午的事,他晚上与举人们吃宴,今天早上拜访周知县,然后就匆匆回了潜山村,总共都没超过十几个时辰。这一日一夜之间,流言就如此喧嚣尘上?
情况有些不对。虽然说他考试的文章被封禁送京,不能抄报全县,会有人心中有些疑窦,但将细节都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他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若说背后没有有心人推动,他是绝不信的。
散播这谣言的是周知县,还是黄典吏?不管是谁,目的都非常明显,是想让叶行远背后的地方士绅团对他起疑心,也就不会全力支持他。这在昨夜酒宴上叶行远就瞧出了苗头,不想第二日敌人推波助澜,就有这等风波。
欧阳紫玉是脑袋单纯,所以才会当面上来质问,那些举人秀才,当地的士绅们,要是信了这个,又会有何等的反应?
叶行远出了一身冷汗,果然县中这个大漩涡是待不得了,躺着都要中枪。幸好自己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去府城游学,这会看来真是有先见之明,正好避避风头。
就目前的漩涡,他这童生还不够格参与,只能充当两边的角力工具。等中了秀才,有了真正的神通,再回来才算有了插手的实力和发言权!
叶行远想着最后与欧阳紫玉大小姐解释一下,然后就收拾包袱,争取尽早远离漩涡,多留一天都是多一天的祸患。
便开口道:“我并未投靠周知县,令尊也未曾疑心与我,城中谣言,只怕是有人刻意散步挑拨,不可轻信。言尽于此,信不信就由得你了!”
叶行远信手关门,欧阳紫玉却是更怒,二话不说,手指一划。背后长剑铿锵有声,剑气四溢,使一个缠字诀,将叶行远团团困住。
叶行远一惊,只觉得手脚都不听使唤,仿佛是被牛皮绳索绑住一般,竟然挣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