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于东家,那也是要争宠的!当即就有人站出来向藩台进言,“大人容禀,叶公子虽然才高八斗,但毕竟年轻,此等省内实务,事关重大,大人不可轻信!”
有人挑头,立刻就有人附和,“我等随大人多年,于省内情势亦了如指掌,尚不能有把握平息今日局面。黄口小儿有何高才,能解大人之忧?”
又有人直接呵斥道:“招摇撞骗,自抬身价,平日或可宽宥,但今日论及大事。尔等狗胆包天,还敢胡言乱语,就不怕祸及苍生,造成赎不清的罪愆么?”
对这群幕僚来说,定湖省的流民之乱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乱起来了,这些刁民难道还真敢扯旗造反不成?就算造反,他们还能攻得下省城不成?他们无论闹得怎么乱,都不可能影响到他们在省城的小日子。
就算是藩台吃不住劲变成了倒台,他们也无非树倒猢狲散,另找东家便是,有了在一省布政幕中的经历,还怕找不到一份薪水优渥的新工作?
所以除了金师爷这种地位,与潘藩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得不用心考量之外。另外这些尸位素餐之辈,更担心的不过是有人要来抢饭碗罢了。
这可是关系到他们收入和颜面的大事,布政使手下幕僚虽众,却总是能少张椅子就少张椅子,这等嘴上没毛的少年,岂能容他居于众人之前。
还未开口就被攻讦,这也在叶行远意料之中,他不慌不忙道:“大人之忧,不过是流民癣疥之患而已,我有锦囊三道,便可轻定此事,何用诸君碌碌聒噪?”
叶行远的声音并不高,就好像是在说及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众翻脸指责的幕僚初时目瞪口呆,随后便是哄堂大笑。
“大言不惭!”“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初生狗崽敢咬狼!”嘲讽声四起,叶行远却只是站在当场,微笑看着居中而坐的潘藩台。
在这一刹那,潘大人微微探身,屁股已经离开了椅子,脸上闪过一丝焦灼与渴望,对此叶行远完全看在眼里。
看起来唐师偃的铺垫做得相当不错,而且这位藩台的眼力也一点儿都不差。别人不信,潘藩台却对叶行远充满了期待。
这就够了。这些幕僚之言,叶行远根本没放在心上,碌碌无为之辈,就如蝼蚁苍蝇,谁会在乎?他们成事不足,就连败事也不足,叶行远都懒得去看他们一眼。
“锦囊在何处?速速呈上来!”潘大人强忍心急,又坐了下来。
叶行远从怀中摸出三个锦囊,捧在手中,“大人不必着急,学生之计须得用时才能生效。这锦囊自然也是要到了时候才能拆开,若是提前开启,只怕就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