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瞥了他一眼道:“抚台正在于藩台、臬台大人讨论军国大事,陆大人先在一旁等一会儿,稍后我去通传。”
陆同知涕泪交流,拉着那亲兵的手,恳切道:“请务必禀告巡抚,兴州大乱在即,真的耽误不得了!”
一听说是大乱,亲兵吓了一跳,问道:“难道是民变造反?”
心道哪里有这种事?兴州是江东最富庶之地,比之平海首府临平都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地方的人脾气也温善,怎么可能造反?
陆同知心急如焚,眼泪扑簌而落道:“如果处置不及,这可真要民变了!”
亲兵被他的眼泪唬住,不敢怠慢,生怕真出了什么事,急忙领着他进门。
到了二门,又有巡抚的旗牌官阻挡在门口,那亲兵上前禀告道:“长官,这儿有兴州同知陆谦陆大人,说兴州有了紧急大事,要向抚台求援。”
那旗牌官一愣,“兴州隶属于江东,并不归咱们抚台大人管辖,怎么不去石州求援,反而来我临平?”
他摇了摇头,又道:“里面在讨论战事,再紧急的事情也不能打扰。”
陆同知急的眼泪又要掉下来,连忙向那旗牌官解释,旗牌官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地方豪族居然欺人到如此地步,不由也义愤填膺。蹙眉道:“既然只是借粮之事,那你稍微等等,等到里面讨论妖寇战事告一段落,我去向抚台禀告。”
他顿了一顿,又道:“如今妖寇又有大行动,平海首当其冲,抚台本来就要联合江东,一起抗击妖寇,此事有的商量。”
听旗牌官这么安慰,陆同知心下大定,又涌起了希望。
但其实如今刘大魁在里面,正在向一众平海的官僚发火。
他虽为巡抚,但受掣肘实多,如今看前方的紧急军报,更是怒不可遏。有数千妖寇登陆平海,猛攻望月寨,如今在那儿驻守的参将汪海林苦守多日,损失惨重,已经多次求援,然而平海却派不出兵来。
他怒喝道:“汪参将与你们也算是有交情,如今落入重围,泣血求援,怎么就没有一个仗义之辈愿意去救他?难道平海一地,居然连一个血性男儿都没有么?”
布政使董汉林年纪比他还大,资历更深,一开口便慢条斯理,叹息道:“刘大人,稍安勿躁。这望月寨不可守,本来就是咱们议定的,汪参将非要苦守,如今被团团包围,援军都进不去,怎么去救他?”
刘巡抚吼道:“汪参将要驻守望月寨,无非是要掩护四周数千百姓撤离,他要是一退,这些百姓都成为妖寇刀下之鬼!他为了救人而陷入重围,难道咱们不该去救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