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贵妃眉毛一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问:“你是元康二年进宫的?”
“……奴婢正是元康二年进的宫,娘娘是如何知道的?”莲藕感到有些惊讶。虽然在贵妃身侧伺候的年份也不短了,可主子从未问起过这些事,那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稻田、打仗,这两个因素结合在一起,汤贵妃自然就能想到大夏攻打南疆的那一年。
“因为南方才有稻子,你家定然是在南方,如果是因战争受灾,那只能是大夏与南疆那一战。”说这话的人并不是汤贵妃。
主仆二人回头,树下走出一道身影,他身姿修长、音色清亮,与他身旁的那棵梅树倒是相映成辉。
汤贵妃眯眼瞧去,能在这里出现的人定然是今日来参加宴会的人,可眼前这个人她似乎并不熟识。
“臣翰林院编撰韩流,见过贵妃娘娘。”来人向她见礼。
“韩流?庆国长公主的长子?”汤贵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正是微臣。”韩流落落大方地回答。
汤贵妃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风度翩翩,外表清隽,果真是迷倒闺阁少女的好模样。她向来喜欢长得俊俏的,闲来无事也就逗一逗吧。
“韩大人,你躲在树后面听本宫与侍女谈话,恐怕不是君子作为吧。”
韩流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贵妃,却是第一次如今近距离的观察她。他当然知道贵妃风评不佳,翰林院与他共事的几位老大人就对她甚是唾弃,他也没少听闻贵妃的嚣张事迹。方才他本来可以转身离开,就当从未来过,神不知鬼不觉,可他还是站了出来。仔细一想,大约是因为刚刚那一瞬间他没有把眼前这个女人与嚣张跋扈的贵妃娘娘联系起来吧。她谈起宫外的口吻,让他觉得她也是深囚于这宫中的一只鸟儿。
“臣并非有意偷听,只是贵妃与您这位侍女来之前,臣已经在这里了。臣若是贸然离去恐有不敬娘娘之嫌,听您这位侍女问起的时候又忍不住想到了曾去过的南疆,一时间抢了话,还望娘娘勿怪。”韩流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你去过南疆?”
“是,少年时曾随家里人去过。”韩流面上难掩向往之情,“民风淳朴,风光甚美,是一个值得一去的好地方。”
汤贵妃喉咙动了动,她当然知道那是一个一生之中必得去一次的地方,她生于斯长于斯,对那片土地有无限的眷恋。
“娘娘也去过吗?”即使月色朦胧,树影婆娑,韩流仍然窥见了这位风情万千的贵妃娘娘面上的一丝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