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良心凉了大半,咬了咬牙,愤而起身,用一种鄙夷的目光嫌恶地睨她,冷嘲热讽道:“这回儿子可真是沾了母亲您的大光呢!”
这“大”字,他咬得极重,凝着多年的屈辱和怨恨。
元韶容当即红了脸。
这些年,陛下专宠皇后,根本不去后宫。她虽生养了皇子,可到底是个女人,会寂寞。是以那天夜里才会跟侍卫
原以为自己遮掩得很好,却不知这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圈套。
酒里被人下了药,连那侍卫也是那人刻意安排好的。
倘若被陛下知晓,别说她了,连她儿子都要倒霉。不得已,她成了那人手里的一把刀,指哪儿捅哪儿,做尽不干净的事。连沈家那么厚的根基,她都敢拼死一斗。
这事的确是她连累了儿子,可被自己儿子这么看待,元韶容还是恼羞成怒,“你放肆!”
举起手,给他瞧自己裹着纱布的半截食指,“你怨我,我还怨你呢!若不是你自作主张带走沈黛,我也不会被戚展白砍这一刀。”
“你!”苏元良自知理亏,只能将这股窝囊气借袖子甩出来,“那现在怎么办?昭昭必须死吗?”
元韶容毫不犹豫地点头。
“无论如何,咱们母子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不能独善其身。你且告诉我那丫头在哪里,我替你去处置了,免得你又舍不得。你也别闲着,赶紧召集你那些幕僚,商量该怎么尽快扳倒沈家。”
最后商量了几句,两人不欢而散。
苏元良带着一肚子火出来,命人备车,才行到游廊上,便有一家丁匆匆忙忙连滚带爬地过来,“殿下,不好啦!湘东王杀进来了!”
话音未落,那人又挨了一脚,扑腾着双手飞到他脚前,捂着胸口“哎呦哎呦”打滚。
苏元良后撤一步,抬眸瞧见长廊尽头,戚展白冷着脸,气势汹汹朝他走来。他连忙转身要逃,却被戚展白抓着衣襟,一下摁在抱柱上。
那力道,与其说是“摁”,倒不说是拿手将他牢牢锤在柱子上,深深嵌进了木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