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指向前头正被春纤和春信怂恿着去骑骆驼的雪藻,“你弟弟可都骑上了,我还没骑呢!”说完,嘴巴又噘成了牵牛花。
戚展白不以为意地“嘁”了声,半掀着眼皮懒懒睨她,“骑骆驼有什么了不起的?回去我让你骑。”
沈黛起初并没听懂这话里的荤意,还呆呆地眨着眼反问:“我为何要骑你?”但见他眼尾勾着戏谑,这才慢慢回过味来,捏着拳头满世界追他。
两人正闹到兴头上,前头忽然“噼里啪啦”传来一通尖叫乱响。
雪藻身下的骆驼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仰脖叫唤不停,喷着鼻响径直朝道边停着的一辆马车撞去,力道之大,直将那车厢都掀到了地上。马受了惊吓,挣开缰绳在街上狂奔,沿路撞翻好几个摊位。
人流骚乱起来,沈黛被推搡着,踉踉跄跄几乎站不住。好在戚展白眼疾手快,揽着她的腰,将人牢牢护在自己怀中,等人群平息下来也并未松手。
沈黛粗喘着气,在他怀里冷静下来,却没心思多逗留,拽着他焦急地逆向往事发地去,“快去瞧瞧雪藻!”
话音未落,就见几个西凉装束的壮汉,将雪藻、春纤和春信团团包围。看他们身上的衣饰,应当不是寻常百姓,而是哪家权贵的家丁。关山越横刀护在前头,正与他们对峙。
片刻,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瘸着腿,气急败坏地从中间推开一条路,“躲开躲开!”挤到中间,目光在四人身上溜了圈,指着瑟瑟发抖的雪藻龇牙,“就是你小子放的骆驼,把本王给撞倒了?”
“我我我”雪藻吓得不轻,抹着泪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瞥见戚展白过来,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哭喊道,“哥哥!”
那人循着他视线看去,视线同戚展白接上。
看清楚他模样,戚展白由不得皱了眉,沈黛心里也猛然趔趄了下。
宇文滋,西凉的顺安王,宇文沁的亲哥哥,同时,也是戚展白在沙场上的死对头。
可真是冤家路窄!
宇文滋也认出了戚展白,眉心狠狠一拧,视线晃过沈黛,又情不自禁流淌出几分浪荡。两种情绪兀自交融了许久,他长眉一轩,漫不经心地揉着酸疼的脖颈,道:
“本王当是谁呢?原是大名鼎鼎的湘东王的弟弟,怪道骑骆驼不看路,原是随了他哥哥,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