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蚀开始生光,窗外鸦雀无声,黑木莲的耳中如有浩大的蝉鸣,他长长叹了口气,好像这一叹就交付了一辈子。

“怎么了?”林清泉问他。

“我只是觉得幸福……”他笑得和重获新生的太阳一样光明,“我也能有这一天啊。”

逢魔之时,山脚下的温泉馆早就无人经营,荒废得蛛网遍地,但天然温泉还在散发热汽。

夜叉与恶龙回到肩背,赤膊的镜阿祢肌肉隆起。栩栩如生的刺青肆意游动,在暗黑的日蚀下发出夺目的夜光。

镜阿祢从温泉捞出毛巾,拧干,小心地给还在昏迷的草间灰擦身子。

面目衰白、骨瘦形销的草间灰,像块破旧的丝帛。

食用宿主的本能作祟。擦着擦着,镜阿祢蠢蠢欲动,将口唇埋进他的口唇,使他沾染些许魔的气息。

就在这热烈的气息中草间灰睁开眼睛。

他愣着一会,不顾镜阿祢的吻直直地坐起,两只眼睛毫无神采,被惊到的倒是镜阿祢。

“灰君……对不起,方才是我犯了糊涂。”它低头认错,却没听到草间灰的回应。偷偷一瞥,草间灰正失神望着窗外,目光呆滞。

这下它真的担心了,“灰君有没有不舒服,需要我做什么吗?”

草间灰充耳不闻,“突然黑得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