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夏天,正是这么温暖的海水,治愈了她的厌食与失眠。世界那么广大,海洋那么广大,时间在海底逐渐失去意义。沧海一粟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渺小个体的喜怒哀乐又算得了什么呢?
还是算得了什么的。
朋羊浮出水面,喻子延穿着潜水衣坐在船板上。他先一步上来了。
她即刻被拉上了船。她飞快摘了身上繁琐的工具,依然穿着潜水服,跟喻子延一样湿漉漉地坐在船板上。
片刻,两人都躺在硬邦邦的船板上看澳洲冬季的蓝天白云。
“刚才有很多色彩鲜艳的小鱼。”朋羊说了句……废话。
“我想还有大鱼,而且它们有名字。”喻子延不太给面子地接道。
“别跟我说它们的名字,中英文我都记不住。”
“难怪念书不好。”
“你怎么不说我记歌词厉害。”
“术业有专攻。”
“行了,知道你中文好了,别卖弄了。”朋羊没好气道,坐了起来。
喻子延真不说了。他跟着坐了起来,又站了起来。他去船舱拿了浴巾和毛巾。朋羊看向他,他扔给她浴巾,她没接住,浴巾滑稽地罩在了她头上,她刚扯下来,他扔过来的毛巾,砸在了她脸上。
“你报复我。”朋羊抓着毛巾指着喻子延说。
他脸上的表情跟他的真实年龄很不相符,但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喻子延自然不否认。
他走过去看着她裹着浴巾擦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