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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元咬牙道:“那是为何?”

颜丹雪从黑暗中走出来,立在南安元面前,灯笼的光照在她身上,就像被血洗礼一样:“王爷既然留我在府上,为什么不查一查我们颜家当年是因何而没落?王爷嘴上说从没想过我会背叛你,王爷既如此信我,真心待我,那为何不真正看一看我是什么人,我是谁,我为何而来?”

“八年前,我的父亲写了一篇《离州辞赋》,三皇子为安插自己的人手在朝中,便安排里乡县令祖兆林诬告我父亲所写的辞赋为反言,作为功劳,祖兆林升任到京中,而我父亲因此辞赋被捕,颜家一干人等全部被下狱。我父亲的老师想为他申辩,便写了状纸送到了京都城,是王爷您将其拦下,责打了他二十大板将他押回了里乡。老师已年近七十,返乡之后他便因伤势过重而身亡。我的父亲后来被判了斩首,我的母亲大病一场后也撒手人寰……王爷,您觉得这样的深仇大恨,我还应该站在您这一边吗?”

南安元微微一怔,他这些年确实暗中为褚苍做了不少事情,但许多事情对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他也不会想到只是当年的一件那么微小甚至他几乎都记不清的事,会给眼前的人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他确实生了悔意,但这悔意不是为当年之事,而是因他所做伤害了颜丹雪。

但这世道便是这样,即便没有他南安元,还会有其他人,即便连累的不是一个颜丹雪,还会有其他和颜丹雪一样的人被连累。更何况他和褚苍双手不干净,难道太子就是干干净净了吗?

“因太子而伤,被害的人,也不在少数。”

“我明白,只是因果循环,我的父亲最终是因殿下和王爷而死。”颜丹雪笑得悲怆。

巷道又黑又暗,灯笼的光延伸出来的投影被拉得很长……天空只有寂静和空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光下有血淌出来,一直顺着里面流入了一侧的水渠中。南安元从巷道中走了出来,他的衣角边还沾有血渍,有侍卫从远处匆匆赶来:“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