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住呼吸,不敢动。
半晌,他面无表情地退开,转身到靠窗的沙发椅上。
唐予沫松了口气。
“对不起,等到宁姐的事情结束后……你要怎样都行。”
那时候,如果他还想要,就算再说刻薄难听的话,她也认。
宋均廷抽出一支烟在烟盒上敲了敲,嗓音很冷:“不怕我明天改变主意,不帮她了?”
唐予沫紧张起来,挤出笑容:“宋律师不是那样的人。”
“你了解我是怎样的人?”
“至少……愿意帮助弱势群体,又言而有信。说不会强人所难,刚才也做到了。还有江医生说,你当律师以来每场官司都胜诉,一次失败记录都没有,超级厉害!”
如果拍马屁有用,她愿意极尽所能说好听的。
宋均廷眼皮都没抬,兀自点燃烟。
“留下,或者自己走。”
他在赶人。
唐予沫出来时,身上只带了手机。
有手机就够了。
她选择自己走,离开酒店房间时,忍不住朝窗前的男人看去。
昏黄的灯光,那道身影有种说不出的孤独感。
第一次觉得,有钱人也未必开心。
百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唐予沫生出一股冲动,留下来陪他算了,最终毅然拉开了门。
回到出租屋,姑婆带欣欣已经睡了。
唐大勇窝在沙发上,看她进屋,马上撑着坐起。
“沫沫……”
唐予沫不理他,冷冷地走进房间。
陈宁拉着她悄声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唐予沫没说被宋均廷带去了酒店,只说跟江医生在车上谈了点事情。
“江医生真是个好人。”陈宁没多问,指指客厅,“唐叔有话跟你说,一直在等你回来。”
“我没话跟他说。”
唐予沫脱外套,准备洗澡。
对于唐大勇,能说的、该说的都说了。
他是她这十年来最严重的负荷,心力交瘁,好不容易宁姐和欣欣有了好事,她不想被影响心情。
陈宁看着她:“可你比谁都关心唐叔,再怎么恨他不争气,一次也没放弃过要追查真相。”
唐予沫这晚失眠得厉害。
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唐大勇当年跳楼的情景。
那样的绝望,对她说:“沫沫,你别怪爸爸,我是冤枉的!是他们逼我的!”
他跳了下去,没死,摔断一条腿,还是被警察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