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一接起来,问:“爸好些了。”
“好着呢。”潘诗说,“过两天可以出院了,再过一周就回去上班,我劝都劝不住。”
“嗯。”柏舟一说,“你还好吧。”
“挺好的,吃饭了吗?”
柏舟一停顿下,说:“没,外卖没到。”
现在已过九点,潘诗噎住一秒,怒了,说:“这么晚吃饭,你要把胃搞坏了!你们所不是有食堂吗,到饭点就吃饭啊!”
“今天事多,时间不够。”柏舟一说。
潘诗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叹口气说:“你们这两父子,真是……你那边都好吧?”
柏舟一沉默下去,潘诗在电话那头喂,问信号是不是断了。
柏舟一在她问第二遍时开口,说:“不太好,我落选了。”
结束通话后,外卖送到了,是脆皮炸鸡饭,但不太好吃,淀粉炸层有点苦,柏舟一不喜欢吃苦的,把鸡肉挑开吃了两口饭,就扔进了走廊尽头的垃圾桶。柏舟一又给蓝山打了个电话,还是不通,他实在困,便给蓝山发条“睡了”后,躺上了床。
他闭眼睡着,忽然有点后悔和潘诗说落选的事。这种事说出来不过是徒增担心,是他自己能力不足,理应自己承担所有的不甘失落,没必分担给别人。
但柏舟一还是想和蓝山说,他还是想得到蓝山的安慰。
那种治标不治本的温言哄语却正是他所渴望的,也是他理所应得的。
因为蓝山是柏舟一的发小、知己、恋人,所以柏舟一可以毫无保留地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分享给他,并且勒令其用同样的无隐私和亲密来交换。
第二日柏舟一醒时,胃有些轻微的疼痛,他分不清那是饥饿还是别的什么,干脆也就不想了。他看一眼手机,蓝山还没回消息,这让他皱起眉头。
柏舟一一边洗漱一边给蓝山电话,但扬声器里只回荡着一句冰冷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