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茂行回过神来,抬起了头正待再说几句,余光却清楚的看见了躲在父亲身后的苏磬音的动作。
他这个夫人的眼神向来灵动,齐茂行是早已领教过的,但是这么“灵动”的白眼,却也当真是第一次见着。
这个神情既俏皮又狡黠,尤其还是对着他的父亲,虽然失礼,但齐茂行一眼瞧见之后,却是莫名的心下一松,竟是忍不住的有些想笑。
原来苏磬音也对父亲这一番“高谈”并不以为意啊?齐茂行一时有些诧异。
他对苏家的情形也大致清楚,苏磬音的祖父苏老大人,官居太子太傅,便是太子殿下,对着苏老爷子也是要尊为师长,执弟子礼的。
除了苏太师之外,苏磬音的父兄也都是自幼读书,进士及第,只是因着苏老爷子去世,这才辞官归乡,结庐守孝,正正经经的官宦门户、诗书传家。
苏磬音出自苏家,他原以为也定是一个精于诗书,家学渊源的才女,却没想到,这性子,却与她预料的有些出入。
齐茂行还有心思琢磨苏磬音的家世性情,对面的齐侯爷却已经气的怒发冲冠。
方才齐茂行提起将君行接回时,齐侯爷心里还有些微妙的心虚与愧疚,想着好好与嫡子解释一二。
如今到了这地步,莫说什么愧疚解释了,他只气的不请家法来教训儿子,都已经是看在了宫里殿下的份上。
果然天生就是个不肖子,已被老太太和他娘纵的坏了根底,与自小懂事的君行比起来,差的何止天地之别!
他将庶长子接回来继承家业,还是对了!齐侯爷恨恨的想罢。
“也罢了,我是管不得你了,这抱节居里日后再有事,也不必来扰我清静!”
既然无法请家法,他也不愿意再和这个不肖子置气,最后撂下这么一句话后,一甩衣袖,便也干脆的扭身而去。
齐侯爷带的人走了,之前的管事男仆们也都被带下去了领罚,抱节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苏磬音走出来想了想,看了一眼一旁沉默的齐茂行,觉着自个也不知道能说什么,索性便也叫人将碗筷桌椅都收拾了,也转身回了自个的那一半屋内。